江雪萤才有些狼狈失态地移开视线。 “没什么。” 都到了这个份上,她还在下意识地遮掩。 池声看她一眼,直截了当地打断她,淡声道:“我人都到了,你还躲什么?” 江雪萤:“……” “你怎么看出来的?”她嗓音干涩地问。 池声的态度还是很平静,似乎不觉得能看出她的状态这是多困难的事,“你语气不对劲。” “是曹晨。”动了动唇,她垂眸飞快道。 “?” 看着地上的小石子,江雪萤语速飞快:“就我之前那个前男友,他又来了,你应该还记得,就之前在你家门口那个。他一个多月前来我公司楼下找我,我当时没办法只能报警,但没什么相关法规——”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大段话快得有多么不正常。 池声却一直没打断她,静静地听着,直待她说完,才问:“所以,是因为你那个前男友?” “刚刚电话里怎么不说?” 江雪萤一怔:“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我怕打扰到你工作,后来想想我自己应该还能应付——” “那如果我没来,”池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江雪萤抿唇,将掌心的防狼喷雾展示给他看:“我买了防狼喷雾,但我估计应该用不到,他性格比较懦弱,实在不行,我再报一次警。” 池声没说什么,目光落在这一瓶防狼喷雾上,忽地,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就这么怕打扰我吗?” 语气太过清淡,说到这里,江雪萤不知道为什么,横生出一股心虚来。 “我只是——”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江雪萤结结巴巴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池声没动。 江雪萤再也说不出口,抬起脸,目光却正与池声平静的视线,隔空向撞。 一双浅色的眼,疏淡地与她对视半秒。 忽一字一顿道:“你是笨、蛋吗?” 眼眶微热,江雪萤动动眼睫,一字一顿地,完全不受控制般地开口:“不是你说要保持距离的吗?” ——如果只是保持距离的话,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一直谨记着,面前的人,是绝对不能靠近的存在,可为什么又要来招惹她, 为什么等她鼓起勇气主动踏出这一步时,却不愿跟她出去看一场音乐剧。 为什么—— 不受控制纷乱的杂念,如同藤蔓在内心疯狂蔓延, 却忽然,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打断, 池声垂眸,指骨绷直,又作手刀状,在她脑门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但这次没着急离开,指骨顿了顿,毫不客气地揉乱她今早才做好的发型。 很轻柔的力道,鼻尖却仿佛传来一阵难言的酸楚,江雪萤眼睫飞快地翕动着,努力将眼泪逼回去,狼狈地移开视线。 池声也跟着顿半秒,直直地盯她,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冷淡极了,嗓音哑得像是磨砂纸才有的质感: “江雪萤,拿这种事‘打扰’我,怎么都无所谓吧?” “前几天是我工作太忙。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道歉。” “以及……” “不论什么事,你永远都可以来‘打扰’我。” 眼睫低垂,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太自在地开口,“这是你的专属特权。” …… “可是,”江雪萤怔了怔,扬起脸,努力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可是我觉得我们这个关系毕竟——” 话没说完被打断,颊侧传来一阵凉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