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在夜里撬开库房,偷了几套金银器皿后强行找少东家说这是他多年来的酬劳,然后连夜回老家了。 何光被迫提前挑起家庭重担,勉强收拾了一塌糊涂的残局,在短短数日内变卖家产,遣散仆人,然后在一个雨夜带着疯疯癫癫的何光消失。 曾经赫赫有名的何家,彻底消失在萍州城内。 百姓们疯狂讨论了小半月,最终还是因为主人公都不在,缺少持续注入的新鲜感而渐渐遗忘,一切好像重新归于平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像那纵横的河面上,哪怕风雨时再如何波涛汹涌,可一旦太阳出来,什么就都消失了。 无论悲伤还是欢乐都只是自家的,外人终究只是看客。 三月初的绵绵细雨比冬日多了几分温柔甜美,细如牛毛的雨丝悄然滋润着翠绿的草、红艳的花,将它们的色彩晕染的更加浓烈,或直接落入河中,在恬静的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几辆北地构造的马车冲破薄如纱的雨幕,悄然出现在萍州城。 隋玉的亲生父母来了。 也不知是本就这么瘦,还是几个月来过度的思虑交加所致,胡冰胡大人和胡夫人的面颊都明显凹陷下去,两双眼睛里也满是血丝,下面四团如出一辙的乌青。 曾在边城任职的文官身上往往都会带有寻常文官少有的舒朗大气,叶倾是这样,胡冰也是如此。 他本该漂亮的胡须看上去已经许久没用心打理过了,嘴唇也干裂起皮,嘴角还很不美观的挂着几颗巨大的水泡。 胡夫人的眼睛不太好,要人到了跟前约莫一臂左右的距离才能看清,出入都要丫头扶着。 饶是这么着,她还是头一个跌跌撞撞的下了车进了门,甩开想要过来搀扶的丈夫,泪眼婆娑的朝着晏骄跪了下去。 晏骄在她跪下去的瞬间就跳了起来,然后带着人七手八脚的去搀扶,结果这边还没扶起来的,那头胡冰又跪了。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区区一跪,还请千万不要拒绝!” 晏骄下意识看向庞牧,庞牧拍了拍她的手,摇摇头。 在他们看来,此事不过举手之劳;但在胡冰夫妇看来,一家团圆之恩犹如再造,若一味推辞,只怕两人这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了。 胡冰夫妇俩郑重行了一礼,稍后落座时才后知后觉的看到晏骄微微隆起的孕肚,越发感激涕零。 “夫人身怀有孕还替下官和拙荆如此操劳,真是,唉!” “快别这么说,”晏骄忙道,“那会儿可都还不知道呢,再说了,我也很喜欢阿玉那孩子。” “阿玉?”胡夫人胡乱抹着脸,万分迫切的朝着晏骄所在的方向问道,“她现在叫阿玉?” 两排对着的座椅之间隔着也不过三步远,可胡夫人却只能看见她的大体轮廓。 晏骄看的心头一酸,不由放软了声音道:“是呢,收养她的主人家姓隋,起的大名叫隋玉。因为当年生怕另有隐情,也不敢用长命锁上的乳名……” 在跟隋家摊牌之后,晏骄又先后几次找隋玉说过话。 虽然不知隋家夫妇具体是怎么跟她讲的,但小姑娘真的是从一开始的拒不接受,慢慢演变为现在的心生期待。 就在前天,她甚至别别扭扭的,带着几分不安、忐忑和期待的小声问道:“他们,我,我,”她实在做不到忽然去喊另一对陌生人为爹娘,“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多么神奇啊,她已经拥有了一对天下最好的父母,但是现在,却有人忽然告诉她,她还有另一对爹妈苦苦找了她十年…… 隋玉震惊、激动、忐忑、紧张,但唯独没有害怕和逃避。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比隋鹏夫妇做得更好了。 “小姑娘生的很好,活泼开朗又懂事,”晏骄努力回忆着隋玉的一言一行,事无巨细的说着,“今儿一见你们我就更确定了,她肯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