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汤勺里的清粥吹凉,易扶麟小心翼翼的将汤勺送进萧茗铭嘴里,虽然萧茗铭还不愿意同自己开口说话,但愿意让他像这样餵食已是很大的让步。 他知道段时间内他不会原谅自己,但他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他可以就这么慢慢跟他耗着,只要这人能够陪在自己身边,还有得是相处机会。 这段时间,易扶麟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萧茗铭身边,所有日常饮食起居杂务全都不假他人之手,两人每晚同塌而眠,丝毫不放过任何看得见人的时候。 「若皇上不肯见臣等,我们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外头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易扶麟面露不悦,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打扰他和肖洺硕的相处时光,「外头是怎么回事?皇宫内苑岂能容许外人吵吵闹闹?」 「啟秉皇上,尚书大人和中书大人今早又等不到皇上上朝,这便带着一帮老臣闯到内苑来,吵嚷着今天非要见到皇上不可。」太监尽职本分的上前汇报。 易扶麟放下手中的汤碗,一面温柔地替萧茗铭擦拭嘴角的残液一面说道,「让他们进来,寡人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些什么。」 得到易扶麟的旨意,太监连忙将外头的人领进屋里。 「皇上!」率先开口的尚书大人立刻得到易扶麟一记杀人的目光,一旁的太监不等易扶麟开口,便抢先挥动手中的拂尘,有模有样的教训道,「叶大人,这里是肖大人静养的地方,还劳烦各位大人儘量放低音量,以免打扰到叶大人休息。」太监若是不开这口,恐怕皇上开口就不是什么吉利的话了。 一干人等的目光瞬间聚集到床上眼神呆滞的人,尚书叶大人和中书何大人对看了一眼,两人眼底皆透漏着不满,这新帝一登基就消失了大半个月,回来带回了这肖老大人的大公子倒也就罢了,但没想到皇帝就这么成天照顾这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将所有朝政之事都荒废了,他们这帮大臣更是为了各种琐碎的国事繁忙到头发都白了。 「皇上,容秉老臣此番无礼之言,您方继任新帝,前朝后宫都有很多事物等待皇上裁定,结果这登基大典没过多久,您就一声不吭的消失大半个月,回宫以后也拒不上朝,再如此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阿!」 「后宫有皇贵妃掌管六宫,前朝又有诸位大人在,寡人有何需要担忧的?莫不是诸位老臣的能力不足,这才没了寡人就乱成一团?过去肖老大人在的时候,先帝也为天天早朝,仅凭肖丞相一人便可管理整个六部,如今寡人立了底下尚书、中书、门下三省,竟抵不过丞相一人?」 「皇上此言差矣。」何大人接过话语权,这有了一个带头开口懟皇帝的人,大伙儿的胆子也壮了起来,心中累积已久的埋怨非得一吐为快不可,「我与其馀两位大人各自管部不同的六部,意见难免有歧异之时,若皇上不肯寻人任职宰相,就该亲自为六部事务做定夺。」 言下之意,若皇帝不肯亲自处理朝政之事,也该另立一名可以让朝内文武百官马首是瞻的能人。 何大人一面说道,一面打量床上的人,也不知道这肖公子究竟有何魅力,竟在皇帝还在当三皇子之时就将人迷的头昏转向,耗费十年的心力竭尽所有寻他,这人一回来,皇帝连正事都不管不顾,成天只想和他参和在一块。 套句话说,此人就是狐媚惑主,万万不可留。 「何大人,寡人准你们前来商议政事,可没有准许你的眼睛乱飘,当心寡人这就让人刨下你的眼珠子。」 易扶麟喝了口清香的热茶,杯中的茶叶正是今年进贡来的新茶,甘甜香醇,温润顺口,丝毫尝不出任何苦涩的茶味。 他不恬不淡的说道,语气十分平淡,但字里行间夹枪带棍,肃杀之意不言可喻。 何大人的心头惊慌一跳,连忙将自己不善的视线收回。 「皇上,内朝之事,大可日后慢慢商议。」跪在后方的男子倏地站起身来,身形相较前方的几名老臣魁梧许多,他不客气地朝前站了几分,再度跪在易扶麟跟前,「皇上,这近期有许多都城都有人做乱,造谣煽动百姓,此事不可不管。」 「哦?」易扶麟微微挑眉,对这件事倒有几分兴趣。 「是什么样的谣言,说来让寡人听听。」 「乱贼在各处大酒楼里买通说书人,说新任皇帝德不配位、刚愎自用、残暴不仁,杀手足、弒亲父,还有......」 说到这里,将军顿了顿,有些顾忌坐在床上的人。 「说下去。」 「还说皇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