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眼前的电梯打开,她挺直背脊,拉着行李箱径直走了出去。 谢厌迟的车子很好认,温阮在后备箱处停下,吃力地抬起胳膊搬着行李箱。 “我来。” 谢厌迟靠近她身边,皱着眉接过:“车上坐着去,瞎折腾什么?” 温阮早就定好了火车票。 她坐在副驾驶座处,低头扫了眼自己胳膊处的伤。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一眼,就总会想起几个小时之前的场景,以及傅知焕抵着自己的额头,说出的那些话。 然后就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心软。 但在那么一瞬间的心软过后,又会突然想起,在今天之前,自己对傅知焕这个人一无所知。 不知道他的背景,不知道他的亲人,也不熟悉他的交友圈。 在发现傅知焕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傅律之后,温阮还是对他一无所知。 傅知焕好像从来都没有打算告诉她有关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要搬来江城? 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联系? 书桌上那个总是会让傅知焕露出伤痛表情的陶埙,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总把一切藏起来。 温阮觉得,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热切地想要和喜欢的人分享自己的全部。 一路沉默。 谢厌迟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在到达火车站时,才停下提醒了句:“到了。” 但却没听见身后人的声音。 谢厌迟皱了下眉,转过头。 却一眼看见,温阮将头低垂着,眼睛里没有半点光,似乎是在出神。 “温阮。”谢厌迟喊。 温阮抽了抽鼻子:“没事。” 谢厌迟转过头,敲了敲方向盘:“姑父他很疼你,如果你想解除婚约,他会同意的。” 温阮没吱声。 谢厌迟用余光扫了她一眼:“你不想?” 温阮还是没吱声。 两人沉默了许久后,温阮才突然将自己缩成一团,下巴搁在膝盖处,眼神里全是失落:“我好没骨气。” “怎么说?” “就算这么生气,可是还是没办法讨厌傅知焕。” * 傅知焕输完液回家后,给温阮带了份夜宵。 是她最喜欢的,小区不远处夜市里的馄饨,醋和辣椒都要双倍的。 然而推开门之后,却发现屋内一片漆黑。 就连伯爵此刻也趴在猫爬架上小憩。 傅知焕无奈地笑了笑,将馄饨放在茶几上,按开客厅的灯。 也对,这么晚了,小姑娘也应该休息了。 他脱下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然后倒了杯水,放轻步伐准备回卧室。 但当傅知焕抬眼望向温阮的房门时,却突地怔住。 温阮的房门大开着。 而里面空无一人。 傅知焕转头,一眼就看见茶几正中央,端端正正摆着的那个订婚戒指盒—— 她知道了。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蔓延开来。 宛若一点星火点燃了一堆干枯的稻草,压抑的浓烟呛得傅知焕胸口发闷,从心底钻出股撕裂般的疼痛。 傅知焕拳头攥紧,用舌尖狠狠抵了下上牙槽,随手捞起了刚刚放下的外套。 摔门而出,下楼,发动车子。 傅知焕紧咬着压根,就连太阳穴处都扯得涨疼。 他掏出手机,拇指每次重按在屏幕上,一下下都宛若带着戾气,就连机身都在微整。 终于,电话被接通。 谢厌迟吹了声口哨,语气里带着些吊儿郎当:“你们可饶了我吧,大晚上一个个排队来。”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