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的醒来。 睁眼的时候已经傍晚五点。雨还在下,窗帘缝隙外的天空是铁灰色的,即将变暗。 汤执睡得浑身发软,好事是头不太疼了。 他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怔,下床打开门,先听见了徐升仿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走到客厅旁,他看见徐升坐在沙发上,好像正在和人通电话。 徐升余光看见他,便转过头来,没挂电话,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对汤执说:“测一下。” 汤执走过去拿起来,是一个包装还没拆的额温计,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的。 “我没发烧。”他把盒子放回了桌上,对徐升说。 因为他很不喜欢测体温。 测了体温才会知道自己发烧,不知道发烧等于没有发烧,结论是体温根本没什么好测的,测了也没用。 他从小到大淋过这么多场雨,要是发烧有事,早就死了。 但徐升还是看着他,汤执就又加了一句:“真的没有。” 徐升眉头皱了一下,只回了一个字:“测。”一副不想跟汤执废话的样子。 汤执只好把盒子拿起来,拆了包装,把说明书拿出来,假装自己在研究。 过了一会儿,汤执听见徐升用手指扣了一下桌子,像在催促他,就抬头跟徐升对视,熟练地装白痴:“太高级了,我不会用啊。” 徐升干脆挂了电话,不耐烦地伸手把汤执手里的说明书抽走了,拿过去看。 说明书很简单,还有示意图。 他怀疑汤执烧出了智商问题,这都看不懂,全身写满“我笨”。 “很难懂的,”徐升继续看,汤执又在一边说,“算了吧。” 徐升懒得理他,一边读说明书,一边把额温计拿出来,按指示的步骤把额温计打开了,递给汤执:“开了,按一下就行。” 汤执没有接,把脸凑过来,还闭上了眼睛:“好的,谢谢。” 或许因为刚刚睡醒,汤执脸上还有枕头的压痕,看上去睡了很好的一觉。睫毛翘起来,就像那天徐升在车外看到的没有不同。 徐升觉得汤执又蠢又不要脸,他看着汤执,汤执已经懒到了一直闭眼不肯动的程度。 过了一会儿,徐升拿着额温计,抬手将测温口贴在汤执额头上。 碰到汤执皮肤的时候,汤执好被吓到了一样僵了僵,然后睁开了眼睛。 汤执的眼睛很大,很听话似的看徐升,徐升没能很快地把额温计移开。 额温计“滴”了一下。 几秒钟之后,汤执什么都不懂一般问他“徐总,是不是好了”,他把手收回来,读显示屏的计数。 “三十七度三。”徐升告诉汤执。 汤执突然像松了口气,居然还有些得意地对徐升说:“说了没发烧。” 徐升和他的意见不一样:“低烧。” “我本来就体温高。”汤执说着站起了来,一看就是想溜。 徐升不满他的态度,抬手拽了他一下,汤执往后晃了晃,跌坐在徐升腿上。 徐升及时托住他的腰,才阻止他往后倒。 汤执比徐升想象中还要轻,轻得近乎柔软。徐升碰到的地方隔着衣服都有些发烫。 他很快抬起脸看了徐升一眼,有点紧张地跳起来,对徐升说:“不好意思。” 又对徐升保证:“回去马上检查小脑。” 说完又想往房间里跑,徐升叫了他一声,他站定了,回过头,等徐升说话。 徐升不说,他就磨蹭而老实地问徐升:“怎么了啊。” 徐升看了他一会儿,问:“你饿不饿。” “还好,”汤执说,“徐总是不是饿了,要我帮你叫餐吗?还是下楼吃。” “下楼吧。”徐升要求。 汤执便走到吧台旁,把酒店的餐厅念给徐升听,等徐升决定好,再打电话定位。 餐厅在三楼,其余客人大多是情侣,或者聚会的家庭,汤执和徐升在其中格格不入。 两人点了两份套餐,汤执和往常一样,没和徐升搭话,默不作声地吃自己的。 吃了一阵,雨小了,他们坐着的位置临近露台,开始有人推门进进出出看风景。 顿市五月还冷,风不断从外面灌进来,汤执离门更近,穿的衬衫也薄,下午刚淋了雨,多少有些不舒服。 好不容易等到快吃完了,灯突然暗了,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走到房间中间,宣布今天是餐厅一周年,今晚每一位客人,都可以获赠一杯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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