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直接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且…… 即使给了琼酥这份权利,又有何用? 谁愿意跟她对弈? 即便宣采薇想,可她刚刚自己也把话说死了,不是不想让阮白梨失望吗? 大多数人在惊愣后,很快反应过来,不解宣采薇到底想干什么。 琼酥自己也能想明白这点,心里虽对宣采薇十分感谢,但她到底不想受到三次伤害,刚想婉拒。 宣采薇又是开口,只不过这回是同阮白梨说的。 “阮家小姐,不知你是否介意,同你之战,往后挪一挪,我难得遇到想一战的对手。” 虽未言明是谁,但言下之意,便是琼酥。 宣采薇的话音一落,且不论旁人如何想,这里面最为难堪的是白榆儿。 方才白榆儿想跟宣采薇交换,同样也面临阮白梨的问题,但宣采薇根本没想过为了白榆儿的请求去跟阮白梨商量,而是直接拒绝,去跟琼酥解释。 眼下,同样的情况,而且琼酥还未提要求,宣采薇已然为琼酥分担,为了同琼酥对弈,同阮白梨商量把跟她的对弈推后。 为什么?! 明明是同样的请求,为什么宣采薇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反而以自身去给琼酥抬轿?! 这样反衬之下,琼酥倒成了热络的香饽饽,而她白榆儿则成了被嫌弃之人。 白榆儿本就极其厌恶宣采薇,眼下宣采薇如此不给她脸,甚至去捧她嫌弃的对手的脸面,她瞬间气急攻心,直接问出了口。 “宣三小姐,不觉得太过区别对待了吗?” 白榆儿的问话,也是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毕竟宣采薇此举十分明显。 出乎白榆儿意料,宣采薇点头十分爽快。 “你说得没错。” “因为是你,所以我没有考虑过要因为你的请求,去同阮家小姐商量。” “但如果是琼酥姑娘的想法,我可以为了琼酥姑娘去同阮家小姐商量。” “你!!!” “这就是镇国公家的小姐待人接物的态度吗?” 白榆儿要被直接的宣采薇气疯了,就差没指着宣采薇鼻子骂了,更不明白宣采薇是哪里来的底气,这么理直气壮。 然而,宣采薇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白榆儿一眼道。 “我方才只说了我拒绝你的原因之一是因为阮家小姐。” “这之二,便是我不想答应一个不会尊重对手的人的请求。” …… 气氛似在瞬间凝滞。 就连方才叫嚣着眼睛都红了的白榆儿,也有一瞬间的哑然。 尊重?! 宣采薇在说什么?! 把一个妓.女当对手,还要尊重一个妓.女?! 她疯了吗? 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琼酥则是在宣采薇掷地有声地说出“尊重”二字时,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 她有些不敢看宣采薇,又忍不住去想去看。 最终,她还是看向了宣采薇。 自卑胆怯的眼神,承载着一丝忐忑的缥缈的希望。 彼时,白日当空,天光大亮。 山河棋院边上的大树树枝下,悬挂着一个鸟笼,里面的小鸟兢兢业业地啄着笼门的开关。 笼门破,飞鸟出,鲜活地带出了一丝自由的意味。 而宣采薇也在这时看向了琼酥。 眼神坚定而又真诚。 风缓缓吹起了宣采薇发间的风铃发簪,奏了一声声悦耳的声响。 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一刹那间,酸楚似乎袭上了琼酥的心间。 像她这样逢迎卖笑的人…… 像她这样难登雅堂的人…… 像她这样命如草菅的人…… 像她这样的人…… 在今日,在丹朱宴上,在此时。 琼酥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还有“尊严”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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