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实在是被急坏了,东东发烧好几天,打消炎药也不见好,退了烧烧了退,反反复复,听老家人讲可能是撞邪,迫于无奈才想到这招。 “哦,我来给东东量体温。”陈诺从白大褂里抽出一根体温计,手里甩一甩,甩到36度以下。 她理由很充分,打消所有人疑惑。 东东被妈妈拥着靠在床头,肉呼呼的小脸无精打采,嘴唇也干巴巴的,闭着眼睛哼哼唧唧,似哭非哭。 一阵凉风刮过,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更加不安起来,在妈妈怀里哭闹不停,一张小脸憋的通红,手脚不停乱动,他妈妈差点抱不住,急出一身汗。 “我抱抱看。”陈诺靠近他们母子,从年轻妈妈手中接过小家伙,眼角余光扫过不敢再靠近的老头儿,她轻拍怀中小身子:“东东,你是最乖的对不对?吃药不哭,打针也不哭,现在也勇敢点好不好?” 她讲话声音和缓轻柔,带着安抚,小家伙瘪着嘴,懵懵懂懂看着陈诺,大眼里还包着泪,抽抽噎噎打了个嗝。 东东妈妈舒口气,反手擦擦额上汗,神色疲累:“天天晚上闹,差不多就这个时间,怎么哄也哄不好。” 东东爸爸附和,又尴尬挠头,给陈诺介绍:“医生,这是我老家大姨。” 陈诺和大姨打招呼,然后说:“大姨,您继续吧。”她丝毫没有走意思。 大姨:“……” 不得不说,大姨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至少她猜中了老头儿是什么鬼,只是招鬼容易送鬼难,眼前这个老头儿显然是个难缠货。 “娘家米面饭,扫你去三千门外!”一阵咕咕唧唧的嘀咕后,大姨低喝一声,撒了两把米面出去。 可惜碗里的筷子仍旧直直竖着,没有半点倒下迹象,意味着那只鬼并不领情。 大姨愕然,一时没了注意。 陈诺道:“大姨,要不给我试试?” “你?”大姨打量陈诺一番,眼含不赞同:“小姑娘,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想学,大姨回头再教……” 她话音未落,陈诺已经泼出碗里的水,同样用竖筷法,不同的是,碗里空荡荡没有半口水,陈诺也没有刻意用手去扶筷子。 “天理昭昭,恶灵现身!”陈诺低斥一句,原本横躺在碗口的筷子立刻竖了起来。 大姨:“……” 东东爸:“……” 东东妈:“……” 无视三人呆若木鸡,陈诺顺手抽出火纸,手术刀片划破指头,一鼓作气在火纸上画下通灵符。 伴随最后一笔落下,老头儿在陈诺眼中越来越清晰,他嗓音粗糙且洪亮,大约是个暴脾气,半空里飘来飘去,两手掐腰,破口大骂陈诺多管闲事。 陈诺无奈掏掏耳朵,客客气气道:“大爷,冤有头债有主,东东才一岁,招您惹您了?如果不小心惹到,我让他爸妈给您赔个礼?” 据《如何与鬼沟通,它是门艺术》这本书中记载,对付脾气暴躁的鬼,比它更暴躁,是下下策;一言不合就开打,是中策;劝它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是上上策。 “他没惹我,他奶奶惹到我了!”老头儿哼一声,气得不轻。 …… 陈诺旁若无人的“自说自话”,落在其他三人眼中,不亚于神经病。 好在大姨还算见多识广,先合上嘴巴,示意外甥和外甥媳妇不要打扰。 任由陈诺一人神神叨叨的说了一会儿,总算与鬼老头儿达成和平共处五项条约,鬼老头儿满意飘走,临走前还不忘警告,如果解决不了,还会来纠缠,势必要让他们家宅不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