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的芸芸变了,变得面目可憎? 还是因为……唐芸真的戳破了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连他都不敢窥探的真相? 他只知道,他和唐芸,回不去了。 过了没多久,某天他回家,唐芸已经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不见了,仿佛家里根本没有一个女主人存在过。 孙嫂站在他旁边,吞吞吐吐:“……唐小姐搬走了,刘先生开车来接她……” 楚修笑了笑。 悲哀吗? 终于到了这一天,他生命中轰轰烈烈的一段感情落下了帷幕,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感伤。 原来,时间真的能将最美好的东西磨灭。 但是有一个人始终未变。 他曾以为她也变了,却是大错特错。 苏兰结婚前,他见过她一面。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他把车停在路边,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店里冷冷清清,只有两三个客人。 苏兰正在付钱,拿到了小票,转过头。 她最近拉直了头发,乌黑的长发已及腰,旋身的时候随之飘动,煞是好看。看见他,她微微一愣,接着微笑:“好久不见。” 他也笑笑:“是很久了。” 沉默是一种毒,总会在敏感的时刻蔓延开来。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想问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想告诉她头发长了真好看,想对她诉苦,说创业路上的辛苦——唐芸不愿意听,她总是愿意的,早在求学的那些年,苏兰就一直鼓励他。 然而,他动了动嘴唇,只是问:“这么晚出来买咖啡?” 苏兰迟疑了会儿,说:“……他还在公司里,我带去给他。” 她一直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只是体贴的对象,再也不是他。 心脏又开始猛烈绞痛。 下雨天,整座城市都是沉闷的,让人无法喘息。 店员叫了她小票上的号码,把打包好的咖啡递给她。 苏兰拎在手里,过了一会儿,淡淡说:“我要结婚了。” 他想,他已经一败涂地,至少应该留有最后的尊严和体面,当面直视她的眼睛,说一句恭喜。 可他用尽了全力,依然说不出口。 明明应该是他的婚礼,明明应该是他的新娘。 无名指上的戒指发热发烫,最终变为烈火焚烧他的血肉皮囊。 * 听说她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躺在医院里,周围是一片暗淡的白,手边是一篮子鲜花,署名楚沉楼夫妇。 他模糊的想,这病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出院前一天,他见了一名记者。 这个百折不挠的记者小姑娘,执着地想来采访他这位‘杰出青年企业家’,几遭拒绝也没让她灰心。 采访的最后,她放下了笔,问道:“楚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谈一谈您的情感生活吗?” 他看着她,扯了扯唇角,笑意漠然。 小姑娘红了脸:“您放心,我不会写在稿子里面的,我有一个朋友很崇拜您,托我问一问。” 沉默良久。 小姑娘沮丧地叹了口气。 他突然开口:“曾经,在我最消沉的岁月,有一个女孩陪伴我很久。” 一句话说完,迟迟没有下文。 小姑娘不禁催问:“后来呢?” 他笑,苦涩的自嘲:“很俗气的结局。我辜负了她。” 小姑娘安静了许久,才开口:“您……后悔吗?” 他的目光落在花篮上,声音平静:“邱小姐,以后你会明白,后悔是世界上最无用的感情。” 于他人无关紧要,于己穿肠剧毒。 * 他想回加拿大。 那里有他们共同的回忆,也许能够给予他残破不堪的心灵一丝安慰。 离开之前,他还想见见她。 那天,楚沉楼不在家,她陪着孩子在客厅里玩,两、三岁的大胖小子,玩一会儿地毯上的玩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