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林子宣,早已没有当年的怨恨和排斥,两人居然还能有这种和平相处的时期,贝明娜有些意想不到,当林子宣平静的对她说,“走吧,我带你看小小”,贝明娜点了点头,没有异议的跟着林子宣向停车场走去。 两人没有针锋相对,但再也找不到共同话题,贝明娜看着窗外想,这样也好。 贝明娜没有主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子宣一路也保持沉默。贝明娜其实是有些害怕,她害怕听到关于小小的不好消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旦遇到了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她就会下意识选择逃避,她突然不想这样了,她回过头看着专心开车的林子宣,问道,“小小现在怎么样了?” 林子宣瞟了贝明娜一眼。贝明娜变了很多,以前的贝明娜简直爱美如命,让她素颜出门简直跟让她裸奔一样的不可能,可是现在的贝明娜却能泰然的素颜朝天;以前的贝明娜很爱打扮,对穿衣搭配非常的讲究,哪怕从英国回来之后穿的套装也都是出自名家,可是眼前的贝明娜穿着洗的很旧的衣服,搭配依然过关,却远没有以前光鲜,还晒黑了很多,如果放在以前,贝明娜早就爆炸了。 坐在副驾驶的贝明娜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褪去了浑身的华丽与光芒,褪去了怨怼与恶毒,简单了很多,却别有一番风味。 林子宣握了握方向盘,眸色深了深,顿了一下才艰难的开口说道,“他从二楼掉了下来,内脏受损,腿部神经压迫,腰椎骨髓破裂,目前已经接回家休养了,但是,要坐一段时间的轮椅。” 林子宣以为贝明娜会哭,或者会指责他的失职,林子宣甚至都做好了和贝明娜长期斗争的心里准备,没想到贝明娜的反应出奇的镇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是一潭色彩缤纷的水,你扔了一颗石子进去,你以为会溅起涟漪,可是那颗石子却像是被水吞噬稀释了一样,就这样不见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种感觉很怪异,这不是一个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受伤后的正常反应。贝明娜太平静了,平静的不像一个有感情的人。这样的贝明娜让林子宣突然觉得很慌张,林子宣企图让贝明娜多一些表达,林子宣继续说道,“小小昏迷的时候喊了妈妈,他很想你,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这个当爸爸的不称职,那天我找了一个人想……” “没关系。”林子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贝明娜打断,贝明娜的语气冷静的近乎冷漠,她甚至都没有多看林子宣一眼,她侧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双眼睛影影绰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影在瞳孔里的颜色统统化为黑与白,快速移动着,浮光掠影。 “什么?”贝明娜的出声太过突然,林子宣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错愕的问道。 贝明娜没有理会林子宣的错愕,小声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活着就好。” 活着,一切就还有可能。不管小小是疯了傻了瘫了还是怎么样了,只要还活着,贝明娜就愿意照顾他吃喝拉撒,愿意当做他的脑子当他的四肢当他的一切一切。 只要还活着。 这些话贝明娜没有讲给林子宣听,因为没有必要,也因为不够重要。一个人活在人世间,是活给自己看的,做的每一件事,是为自己的意志做的,不用为了让谁开心,不用去讨谁的欢心,于是,也就不用那么的解释和交代。 贝明娜始终疏离而带着淡淡悲伤的模样让林子宣开始沉默,因为林子宣明白,再往下说就不得不提起一些他们都不愿意提起的往事和故人,那些横在他们中间的人和事将成为他们终生不可涉足的禁区。 死亡,已经在贝明娜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所以贝明娜才会说,“活着就好”,林子宣明白。 车内狭小的空间仿佛都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林子宣身上似有若无的烟草味混杂在空气里,车门上还放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只要稍稍留意就能发现,可是那些曾经对林子宣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贝明娜一直到下车好像都没有发现,亦或许,发现了只是不再有兴趣去询问。 林宅还是老样子,金碧辉煌,没有一点人情味。林子宣带着贝明娜轻车熟路的往小小的房间走去,路过最旁边一个房间的时候贝明娜看到了在房间里专心看书的安安,安安的房门半开着,从门缝里看安安长大了不少。穿着漂亮可爱的蓬蓬裙,趴在羊毛毯上专心致志的看着童话故事。 贝明娜走在林子宣的后面,步子有一瞬间的停顿,但贝明娜很快就挪开了视线跟上了林子宣的脚步,中途遇到了管家,管家见到贝明娜的时候很惊讶,显然林子宣还没有来得及和家里的人打招呼,贝明娜的瞳孔闪了闪,不动神色的对着管家点了点头,然后擦着管家的身子走了过去。 贝明娜和林子宣错开了几步的距离,等贝明娜走到林子宣身边的时候林子宣关上小小的门皱着眉转身对身后的贝明娜说,“小小不在房间里。” 管家还没有走远,听到林子宣的话后又折了回来,恭敬的对着贝明娜和林子宣说,“夫人带着小小少爷去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