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雏,额头上还有尚未消落的汗意,身子微微一颤,才从梦中醒来,眼皮抬了几下,才勉强抬得起来,看到他噘嘴道:“天都亮了,万岁爷该上朝了。” 皇帝抚她的唇角,“睡糊涂了?我们这是在江南,朕不用上朝。” 郁兮微微愣了下方才想起来,她合上眼,挤眼咂了下舌,捂着额头说,“疼!昨天晚上我撞到头了,都怪万岁爷!” 摘下她的手,看她鬓角还如晶莹剔透一捧雪,没有伤痕。皇帝这才放下心,把她箍在怀里笑道:“龙凤呈祥的时候,桓桓为朕吃些苦头,也是值得的是不是?” 龙凤呈祥?皇帝厚起脸皮,美化一件事情的能力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谁愿意跟你呈祥了?”郁兮气鼓鼓的背过身,“为万岁爷撞床头板一点都不值。” 皇帝把她翻过身,悄声说:“那朕以后轻点,桓桓的枕头往下再放放……” “我没脸听你嘴里不干不净的,”郁兮慌忙抬手掩他的嘴,“满口污言秽语,成何体统?在臣工们面前装的一本正经,只知道对我使坏。” 皇帝挑眉吻她的手心,支肘靠在枕头上,目光在她颌下辗转,“齐天大圣为何要大闹蟠桃园,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王母宫里的蟠桃确实味美,朝中大臣们土地贫瘠结不出什么好果,桓桓腰肢上却结了两颗,朕百吃不厌。” “你讨厌!”郁兮涨红了脸,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万岁爷是史上最无赖的皇帝。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桓桓,”皇帝一手捆住了她一双手腕:“朕说了这么多,意思是时间还早,而且过两日又要登船,要不我们……” 郁兮听懂了他的暗示,正容亢色的说不,“我昨天晚上没睡好,我想再睡一会。” 皇帝把她拉进怀里,“那朕陪你一起。”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郁兮反抗不成,只能欺哄,“万岁爷,”她吻他的下颌,“晚上好么?我要做万岁爷的贤后,大早上的我不能纵容万岁爷做一个荒淫无度的皇帝。” 皇后另辟蹊径站在家法伦理的制高点来约束他,皇帝有些受到掣肘的感觉,他眯眼审视她,“桓桓晚上打算如何犒劳朕?没有价码,朕不能轻易答应你。” 郁兮羞涩的垂下眼睫,扒在枕头上凑到他耳边道:“万岁爷最喜欢我那件蜀绣的肚兜,今天我换……” “桓桓!”皇帝仓促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抬手揉揉鼻梁,咽了口气道:“别说了,朕明白了,朕答应你。” 郁兮侧身躺下来笑,依偎在他怀里得到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回笼觉。 醒来后坐在花木扶疏的廊间里,听着轻风细雨,品尝江宁当地的干丝,小笼包饺作为早膳,摇一摇扇子吹温一道甜粥,万般惬意。 由两江总督,江苏巡抚外加江南织造郎中曹行知伴驾,一行人冒雨在江宁织造府内巡视,皇帝精神焕然,开口道:“昨天夜里朕专程去听了一出江宁的白局,你们江南的女子不仅织绣的手艺高超,说唱方面的才艺也很出众,这次真的是让朕大开眼界。” 一听皇帝竟然深入坊间听白局,三位陪同的大臣脸上淋的究竟是雨还是汗一时难以分清,曹行知忙道:“回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你不用紧张,天下悠悠众口,堵是堵不尽的,倘或是忠言,更没有堵截的必要。府内有何难处,跟朕提,不要不敢开口。自古江宁的蚕丝纺织业独占鳌头,是多数老百姓赖以生存的手艺,套用生意人的规矩,我们做掌柜的,要善待自己手下的伙计,回头想想办法,给府内的织工们降低一些负担。你身为织造郎中,要携领下属把江宁的织造发扬光大。” 皇帝话语诚恳,没有刻意的偏袒官民任何一方,曹行知感激的弓下身应是,皇帝又看向两江总督刘宝山,“这些年你在江南,浙江两地惠民德政的作为,先帝跟朕都看在眼里了,称得上是“惠洽两江”,有诸位能臣相佐,这天下百姓也能享一片安乐了。不过器小易盈,还望众爱卿不忘初心,牢记为官之道,你们和朕,君臣上下一心,才能使大邧真正兴旺起来。” 三位大臣忙道:“臣等恭领上谕!有劳万岁礼恤……” “行了,”皇帝抬手,“朕来这里不是求人夸的。你们的心思,朕都明白。朕也不是南下吃喝玩乐来的,在一个地方多留一日就多一日的赔累,朕明天就要离开江宁出发前往淮安,政务方面你们三人可还有话要同朕说的?” 皇帝言谈举止甚为果断,旨意传达的十分简单明确,面对这样的天颜,也很难让人生出恻然不欢的感觉。 片刻的沉默,三人都做出了否定的回答,织造郎中曹行知犹豫了下又道,“有件事臣要向万岁回禀。” 皇帝道:“爱卿请说。” “回万岁,并非是一件大事。”曹行知无意中看了皇后一眼,又垂下眼躬身,“先帝病逝前,早在绥安二十八年,奉太皇太后懿旨,江宁织造府承办帝后大婚的袍服,于绥安二十九年完工。只是……只是……” 只是经过先帝崩逝的波澜曲折,兴祐帝后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