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了他们那些冗长礼节的铺垫,开口道:“皇后的病症,你们说说吧,谁能尽快医治好皇后,子孙永受朝廷荫补世赏,若是治不好皇后,但凡留下一个疤,朕要你们所有人的脑袋!” 他只剩下这一个招数了,他只能动用威胁与安抚并施的特权,为她争取医术上全心全意的对待。 太医们一句话不敢多说,只有唯唯诺诺,连连拜首。人群之中,有一人身量纤纤,出声却震耳发聩,“回皇上,皇后娘娘的病势突发迅猛,伴有发烧之症,且痘疮稠密,还请皇上做好万全的准备。” 皇帝见面前的人有些眼熟,讶异之间目露疑惑,周驿赶忙上前压低声为皇帝解释一番,他这才想起来她是皇后从苏家带来的那个姑娘,皇帝恍然,点头道:“……既然你对天花有研究,朕问你,皇后当下病情如何?你口中所说的万全的准备,是何种准备?” “回皇上,”烟琢低眉俯下身:“皇后娘娘痘疮毒重,浆行不足,生于两臂弯,两腿弯等要害之处,谓之四环痘毒,不伤命即残废……” 这样的诊断狠狠砸在皇帝的心头,皇帝瞿然一惊,在殿中徘徊不定,低沉的嗓音有如呓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桓桓之前一直服用的有防痘稀痘的药方,怎么能严重到如此地步?” 烟琢听了皇帝的话,心中警醒,“皇上方才说皇后娘娘一直服用的有预防天花的方子?” 皇帝就近在一处圈椅中沉下身,头痛不胜,十指紧紧纠结在一起打颤,嗓音嘶哑的低声道:“是朕亲手为她开的药方,是朕的错,是朕未能保护好她。朕不接受伤命,也不接受残废的后果!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 “皇上莫慌,”烟琢思索着道:“天花之病状怪诡,有病状轻微却殒命者,也大有病况危急实则安之者。如果皇后娘娘一直服用的有针对天花的汤药,可能娘娘的病情并没有看上去那般严重。仍需进一步观察诊断。” 听闻事情出现了转机,皇帝缓慢站起身来,在原地兜着圈子,说服自己强行镇定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不能慌,他的言行举止关乎所有人的心绪,他一慌所有人必定跟着他一起阵脚大乱。他六神无主的时候,就是平白无故延误皇后治疗的进展和时机。 “邧承周,”他在心中默念,握拳抵在唇边,不断吞吐着气息,“你是皇帝,桓桓她需要你,你不能垮,你要振作起来,治好她的病,你为她许下的承诺还有许多没有实现,你不能食言,你当初的犹豫放弃,致使她病到今天如此地步,你是个男人,你要堂堂正正为她负责……” 皇帝闭眼凝思片刻,回忆起南下削三藩还有这些年来南征北战的经历,刀光剑影,嘶喊冲杀,他从未惧怕过,而当下面临是另外一场相对温和却又残忍百倍的战争,他有信心战胜,也必须赢。 整理好情绪,皇帝巡视周围的目光已然少了太多波动,他在殿中站定,看向苏烟琢道:“当下只有你能近身为皇后诊疗,从眼下开始由你负责为皇后主治天花,太医院所有的医士都由你调遣,你有任何需要,朕都想办法为你满足。朕从未营谋请托过任何人,请你不要辜负朕的信任。” “谢皇上信重,”烟琢福身,继续谈论起皇后的病情,“皇上南巡,想必未料到皇后娘娘会突遇天花之急症,随身所用的可能也仅仅是针对伤寒跌打损伤的普通药物。请皇上务必派人把医治天花所有相关的药物配齐,以备不时之需。” “皇兄,”在殿中沉默许久的怡亲王起身道,“这件事交由臣弟来办吧?臣弟在苏州蛰伏半年,这地方我比他们都熟悉,搜罗药材也算是轻车熟路。” 他看向他,四目相对,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交织碰触,怡亲王喉头涌动,紧张的等待他的回答,皇帝撇开眼颔首道,“朕相信你,这件事就交由你办吧。” 怡亲王承命后,面向另外一人道:“苏姑娘可还有其他方面的需要?” “七爷这面没了。”烟琢敛袖向他蹲礼,又看向皇帝道:“回皇上,天花毒重之时,可能会出现痘出眼中,痘疮变黑,痘中出蛆等多种症状,皇后娘娘身边需要有人精心护理,请万岁爷尽快安排合适的人手。” 皇帝负手,一改之前仿佛兵败如山倒的懊丧,颔首道:“从城中挑选的那几个女医足够了,剩下的由朕来。” 相关事宜暂时甄定下来,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皇后的病情铺路。再次到皇后的病榻前,皇帝的心情意外的柔和镇定下来,抛却了那些无用的悲伤和自责,盘亘在皇后的塌前,日夜不停歇。 根据苏烟琢和太医院共同的决定,针对皇后的症状,首先采用的是“移痘毒法”,除了内服的常规汤药之外,另外采取的了一种据说其法至简,至易,极其神效的外敷方子,便是用生黄豆在口中嚼烂,籍津气也,涂于痘毒上,以此达到消散,移生痘毒的功效。 黄豆涂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