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平日在含仙殿中,并不算贴身,听到银霜月的话,愣了一下之后,一时没有动作。 银霜月也没在说什么,转身便走,片刻后她听到有人在朝回跑,银霜月却未曾回头看,而是继续迈步朝着自己的寝殿走。 她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今夜这一晚,感觉像是塌了半边天。 银霜月原本想着哪怕现如今嫁不出去,性格是个天煞,可好歹她有个弟弟,她弟弟是当今天下最尊贵之人,还对她尤其的好,知恩图报。 她这两日还在想,其实她也不算很惨,至少还是个长公主,哪怕孤独终老,也是锦衣玉食的老去,自我安慰着比这世上大多数的人要幸福的多。 但是经历过今天晚上,银霜月现如今什么想法都没有,不敢去想。 她回到自己的寝殿,洗漱好之后躺下,本以为会是一个不眠之夜,却不曾想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并且全都是混乱的梦,梦到的都是她与银冬曾经在外流连的那些日子。 银霜月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头昏脑胀的起床,便听闻婢女来报,说陛下已经在外等候多时。 银霜月刚刚从床边站起来,听到这话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又跌坐了回去。 简直是孽障! 她这一晚上,几乎是半梦半回忆着,将两人从前经历的所有事都重新捋顺了一遍。 她甚至都找不到银冬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可如果像银冬昨晚说的那般…已经思慕她那么久了,却一点痕迹都未曾露出过,银霜月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可怕。 银冬在她的面前唯一的失控就是前不久明融兰那件事,当时银冬说是得知了沁儿不是他的,一时心绪崩溃,这理由太过合适,若不是昨晚……银霜月丝毫都没有怀疑。 所以她到现在仍旧是想不通,到底是何时开始银冬又是为什么会对她动那种心思? 虽说他们根本不是亲姐弟,但这是银霜月准备至死带到棺材里的秘密。 当时那些护持的人,根本未曾见过真正的长公主,而她在长公主身边伺候,一行人落难逃跑的时候,她又恰巧拾得长公主的玉佩,玉佩为证,那些人根本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即便银霜月早已经将银冬当成亲弟弟,但冒充长公主是五马分尸的死罪,银霜月绝无可能告诉银冬。 银冬在这种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她动了那种心思,银霜月想起昨晚银冬说的“那又如何”,顿时感觉一阵头疼欲裂。 “公主可是身体不适?”伺候的婢女见银霜月露出痛苦的表情,顿时紧张问。 银霜月扶着头,靠着床边糟心的问道,“陛下来了多久了? “回公主,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婢女说道。 银霜月看了一眼窗外,估算了一下时间,看来银冬这是一下朝便过来了。 银霜月虽然看上去极其温婉,但实际真不是个什么好性子,若不然也没可能带着银冬东躲西藏的,还真的活了下来。 银霜月向来知道逃避无用,由婢女们伺候着洗漱过后,这便出了里间。 银冬就站在外间,确实是一下朝就过来了,龙袍冕旒负手而立,银霜月一出来,他便立刻转过头。 经过昨夜那样疯狂的一夜,姐弟两个人再见面,气氛与先前完全不同。 先前每一次银霜月只要看到银冬,必然会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但是此时此刻,银霜月那一张脸,真真的是像寒霜冷月一般。 银冬面上却活活像个怨妇,艾艾期期的看过来,刚要张嘴,银霜月便率先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她是对着身边伺候的人说的。 所有婢女都悄无声息的退下,银冬满面紧张地看着银霜月,双手紧攥着袍袖,搓来搓去,简直像是做错事情等待长辈惩罚的小孩子。 银霜月冷着脸坐在了桌边,本来想要伸手去摸茶壶,给自己倒一杯茶冷静一下,但是伸出去的手却带着抖,实在是太过丢人。 也不怪她如此激动,只要一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