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卧室,一面大玻璃窗,宽阔空旷,陈设简单。屋里没有开灯,窗外是银色月光下松柏环绕的华盛顿湖。他在月光下拥住她,用手指轻轻描摹她的面庞,说:“五年了,你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她微笑着回答:“你也是,五年了,和我每次想到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踮起脚尖来轻轻地吻他,得到他温柔的回应。记忆里每一次深情的长吻,都如潮水般汹涌地回来。他托起她,把她放在窗前的桌子上,一手支撑着窗户,一手拂过她的颈间,低头吻她,很快吻到气息紊乱。 温柔细致的亲吻过后,两个人的动作都变得急促。月光毫无保留地照在他们身上,窗上有他们淡淡的影子。 激情过去,两个人都还毫无睡意。四肢交缠,她还趴在他身侧,忽然听他说:“我常常想象你躺在这张床上的样子。” “我躺在这张床上是什么样子?”她不明所以地问。 他想了很久,才神色怪怪地说:“披星戴月。” 披星戴月的意思是…..她狠狠瞪他:“就不能想点别的?”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说:“我一个单身汉,躺在床上想你,你还能指望我想什么?” “就没什么精神层面的?”她提醒他,心想来吧,三字箴言,这下总能听到了吧。 没想到他沉默片刻,淡淡说:“还常常想到那时候我们吵架,我坐在你家楼下的花坛等你,等了一下午,也并不觉得多久。这些年也一样,好象在世界另一头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如果有一天你在空间里说,shane y. chen你个混蛋,去了哪里,我就好连滚带爬地回到你身边。” 她觉得鼻子酸酸的,连忙笑话他:“shane y. chen,这些年没见,你确实变肉麻了。” 他什么也不说,停了很久,然后伸手在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什么,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上就多了什么。 她抬起手来一看,果然是。莹白月光下,一枚钻石戒指闪着淡淡光芒。她抗议:“这样算是求婚?!太不浪漫了。” 他苦笑:“原来呆呆兽安排好了一切,天台上的晚餐,月光下的小提琴,还给我抄了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结果去了趟医院,全错过了。” 她作势要把戒指摘下来:“不算不算,天台上的晚餐,月光下的小提琴,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一样也不能少,今天可不算。” 他连忙握住她的手:“我都求了五年了,还不算?”他恳求:“夜长梦多,你已经戴上了,算是答应了,今天就这样吧,其他的改天补上。” 她也不是真的要为难他,忽然想起别的事:“我也有件东西要给你。” 他看见她光着脚下床,踮着脚尖踩在铺满月光的光滑地板上,去墙边的包里找了半天,拿来一个大牛皮纸信封,交给他说:“这是老郭留给你的。老郭在遗嘱上说,五年,要我等五年,如果还没有找到别人,就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搞得神神秘秘的,信封封得严严实实。不过我实在好奇,已经打开看过了。“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老郭的那块记日板。当年老郭专门去定制的,可以从1862天倒数到零。这块记日板原来挂在老郭的乌龟酒吧的墙上,到现在已经有十年的历史,边上磨得卷了边,纸页也开始发黄。他翻过来一看,老郭在背后潦草地写了几个字: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他明白老郭的用意:“怕是老郭可怜我,给我留的最后的机会。” 五年,是伤痛痊愈的界限。颂颂说:“他一定是怕我找不到借口放下过去。” 他觉得着实委屈:“那你怎么还说不会来?我和宽宽等了你一下午,我还差点被车撞死。” “呃……”她抿着嘴角找藉口,“我算了算日子,其实还差那么几天。”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