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他得到了结论,看起来心情又好了几分,“既然你喜欢看我杀人,日后我便多杀给你看。” 桑远远:“???”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指了指床榻里侧:“你要睡觉吗?” 桑远远赶紧摇了摇头:“我洗筋伐髓了,可以用修行来替代睡眠。” “那就随我一起修行。”他看起来开心极了,随手扒拉了几下,把那床薄丝被褥掀到了床榻里面,腾出大大的空处。 他弯下腰,脱掉她的鞋扔向一边,抓着她的脚,盘成了标准的打坐姿势。 他也踢掉靴子跳上床榻。 玉枕挡了他一下,被他随手掀到里面。 那只墨色木盒子便暴露了出来。 幽无命像被点了穴一样,顿住。 他伸出手,指尖泛起一点淡淡的青光。 修长的五指扣在了墨色木盒上,青光如水一般淌过,与木盒轻轻地共鸣。晃动的水波之中,清清楚楚地浮起了好几个指印子。 小巧的,柔美的,一望便不是他自己的。 他把木盒抓在掌心,回身看着她。 这一刻,桑远远的感觉像是被人用电蚊拍重重地敲在后脑和脊背上。她身体僵硬,头皮麻炸。 怎么办?和他拼了? “难怪。”他忽地一笑。 桑远远紧紧盯着他,心中暗想,拼死也要在他这张脸上挠几道血印子!最好能咬住他的喉咙,说不定就咬断了呢? “难怪酸不溜秋的。”他弯起了眼睛,“你以为这是我相好的东西?不是。是我……娘。” 桑远远:“……”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吃醋了?这脑补的功夫当真是一绝。 等等,他好像没生气? “过来。”他招了招手。 见她不动,他伸出长臂,把她拽了过去,撞在他的胸口。 他环着他,在她眼皮子底下掀开了盒盖。 他胸腔微颤,好笑地说道:“发现了又看不了,是不是很气?” 桑远远只好顺着他道:“好气哦。” 幽无命愉快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向那枚记灵珠中注入青色的灵蕴。 等待它发光需要少许时间,他懒懒地把下巴撂在她的发顶,一手捻着那枚通透的珠子,另一手不经意地向上一撩,抓在她身前,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 桑远远脑海里传来“嗡”的一声,瞬间面红耳赤,气恼地向后退缩。 “别动。”他的声音忽然又沉了,“难得我此刻平静。” 她咬住下唇,僵硬地转头看他。 他那对黑眸看起来无比空洞,直勾勾地盯着指尖的记灵珠,面孔又冷又硬,像是一截毫无生气的木头。 犯病了? 一道慵懒浓烈的女声缓缓从记灵珠中飘了出来。 “可怜的儿,娘亲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舍弃你了啊。别难过,这没什么好难过的,谁都会死啊,不是吗?这样死,还能为娘亲做点事,娘亲无论日后到了哪里,都会记着这个愿为娘亲牺牲的好宝宝……” 珠面上只有一片漆黑,并没有出现当时的情景。 幽无命慢慢把记灵珠握在了掌心。另一只手也放开了她。 桑远远顿时明白了,当时,他就是这样把珠子攥在手中。 所以,对他说话的是他的母亲? 难道五年之前那件事……他并不是发疯,而是自卫反杀? 桑远远一时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 他偷偷用记灵珠录下了她对他说的话,却并没有替自己洗刷声名,而是用更血腥的手段无情地镇压那些议论声…… 桑远远喉头发干,她感觉到幽无命身上的气息渐渐发冷,他像潮水一样退后,离她远远的,把那枚珠子扔回木盒中,阖上木盖。 然后他便径自坐在床头入定,再不多看她一眼。 桑远远平了平呼吸,找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坐定。 心绪纷杂,始终无法平静。 那件事是五年前发生的。幽州王嫁女,世子幽无命发疯,率着心腹幽影卫血洗大殿,将前来道贺送行的幽氏一族屠了个干净,除了即将嫁往韩州的幽盈月之外,一个也不留。 事后,幽无命并无半点悔意,他踏着满地血泊继位称王,然后将一枚沾着新鲜王血的玉简交给了幽盈月,拍着她的肩,温柔地叮嘱她到了韩州之后,千万不要丢了幽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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