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借酒浇愁。”韩少陵的声音低低地飘出来。 此言一出,桑成荫立刻感同身受。他死死盯着韩少陵,奈何这个男人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岳父也看见了,此女酷肖夫人,小婿一时意乱情迷,铸成大错,如今后悔也无用,只能尽力弥补。” 桑成荫抚须大笑,环视左右:“瞧瞧,韩州王也成怂包了,都开始打亲情牌了啊?” 韩少陵猛地抬起头,眸中射出两道凛冽寒光:“但是,夫人不听我的解释,不顾我的为难,擅自离开韩都,在此之前,还与幽无命闹出流言令我颜面尽失!此事,是否岳父教女不严之过!” 男人多妻受律法保护,而女人,即便被人单方面觊觎也是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 桑成荫嘴角一扯:“果然人与禽兽说不通道理!既然如此,我与你也无话好说!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可。”韩少陵不假思索。 桑成荫微笑着偏了偏头:“那就劳烦韩州王先签了这份和离书。” 身旁走出一个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将一纸绢帛递到韩少陵面前。 一式两份,都安排好了。 这半个时辰,桑成荫悠悠哉哉坐在这里,一边看着韩少陵与冥魔拼杀,一边给他备下了种种‘惊喜’。 这字一签,主动权便全在桑州手中。 对面着一排蓄满灵蕴的箭手,韩少陵只能紧抿双唇,在这份无限美化桑远远和丑化自己的和离书上签下了大名。 有和离书在手,桑州便可以让天都强召他入京和离。 韩少陵心中作何感想不得而知,但脸上却始终波澜不惊,唇角甚至挂着一点客套的笑意。 桑成荫眯着虎目,定定地望着他。 韩少陵不比幽无命,他动不得。 云境十八州,关系错综复杂。论起亲戚关系,韩少陵其实还是自家夫人的侄儿子。 而韩少陵镇守的韩州乃是冥魔攻势最猛烈的五州之一,若是主君出了事,境内势力重新洗牌需要时间,韩州防线恐怕难保。 内陆可没有什么黑铁长城来阻拦魔祸。若是一州沦陷,那距离全境覆没也只是时日问题。 况且,桑成明叛变一事,桑州方面可脱不了干系,这件事天都将如何处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韩州方面损失多重。若是动了韩少陵,桑州恐怕承受不起天都的雷霆之怒! 至于幽州…… 女儿既然不在韩少陵身边,那就一定和幽无命在一起。桑州王轻轻垂下眼皮,眸色逐渐深沉。 而此刻,韩少陵眸中亦是有暗潮翻涌。他手里关于桑远远最后的消息,便是她被韩十五带走了。 桑成荫说,昨日与她联络过,她就在这里。 昨日,‘涌潮’尚未到来。经历这一日一夜的剧变,那个女人,必定十死无生。 所以一切都无所谓。只要把桑成荫糊弄过去,不要让他趁火打劫割去什么利益,便是最好的结果…… 韩少陵心中甚至有几分好笑——这种时候,不谈利益,却逼他签什么和离书,桑州的人,果然是有勇无谋,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的桑州王道:“暂且这样。今日之事,倒是给我敲了个警钟。韩州王,你的边线防御,实在是太过敷衍,一个叛逆,率着区区三万人,便能险些铸成大错。我看那居临关,还是交给老夫替你来守着吧!” “也不是多大的事,你每年给居临关拨多少军饷,照份拨过来便可。”桑州王脸上浮起笑纹。 韩少陵:“……” 桑州王挥了挥手,一纸协议又推到了韩少陵面前,正是将居临关一带割给桑州的签文。 此刻别无选择,韩少陵只能干脆利落地签下了递过来的文书。心中盘算着如何好好参桑成荫一本,叫他连本带利还回来。 桑州王叹息:“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耳聋目盲,什么事都做不好。帝君大约会令我退位让贤罢。哎!罢了罢了,也是时候回家养老啦。” 韩少陵:“……”可以,很可以。一个老不中用退位让贤,就特么金蝉脱壳了。桑世子继位,和他桑成荫在位又有什么区别! 有,还是有区别的。比如桑成荫犯的错,通通算不到新王的头上。 韩少陵深吸两口气,正要带人离开,便见那桑成荫再一次抬起了满是厚茧的大手:“贤侄,劳烦再将这份陈情书给签了。” 韩少陵接到手中一看,几欲吐血。 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因韩少陵失职,导致边境被逆贼桑成明轻易突破,桑州王力挽狂澜,救韩州军于水火危难之中,功大于过,望帝君明鉴。 落款处给他留好了空白,待他签上大名、盖下王印。 韩少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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