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偶师的束缚?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他:“它仍能感应到你的开心快乐。那你呢?能感应到它么?” “仇恨。”幽无命缓缓眨了下眼睛,“只有仇恨。与我从前一样,一整片,都是阴暗的仇恨,像苔藓。整个人,由内至外,都是发了霉的苔藓。” 他用平静到了极点的语气,说着这般令人惊心的话。 她紧紧抱住了他,尽力温暖他冰冷的身躯。 半晌,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小桑果,你为什么不穿上衣裳?还想要么?” 桑远远:“……”忘记了。 他伸出长指,挑了挑她的下巴:“只能先委屈你一阵子,拿到它之前,不能再碰你了。” 她点点头。 旋即,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好像她非常需要他碰她似的。 她无语地起身,穿上了衣裳,坐在距离他一尺之外,道:“方才我也没觉得你激动啊,它怎么还是杀人了?” 幽无命淡淡瞥她一眼:“有激动。怎可能不激动。” “哦。”她的心头后知后觉地泛上些许羞意。 他凑近了些:“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是时间太久了么?” 桑远远:“不,是少了感情。” “啊……”幽无命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我只顾着想那件事……” “没事的。”她冲着他,安抚地笑了笑,“你专注的样子,迷人极了。” 他脸色微变,她也吓了一跳,急急指了下他的心口:“别激动!” 二人对视,深呼吸,调节情绪。半晌,像是打了一仗似的,颇觉疲累。 她绷起了一张女夫子的脸。 “从今日起,你需心如止水。” 他有点想笑,忍了下去,很不屑地挥挥手:“修炼修炼。” 这一夜,桑远远的修为再次向前跃了一大步,顺利突破了灵明境六重天。其实在修炼这方面,她显然是个天才——本身与木灵的亲和度就已经非常惊人了,再加上还有大佬贴身带飞,这样的升级速度说出去能把人吓死。 脑海中的青色灵蕴之弦变成了六条。 桑远远手一招,只见整个大殿里密密挨挨挤满了大脸花。 二大一小三只食人花艰难地从一堆脸盘子里面挤出它们鲜红的花瓣,时不时‘呼’地张开巨大的花瓣口,冲着大脸花左右摇晃着抖上几抖,作势要吃人家的脸盘子。 幽无命将阴云压到眼底,虚虚地大笑了起来,笑得拍床。 “小桑果你是想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么?” “继承你那一屁股欠债?”她没好气地瞪他。 幽无命假装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转着黑眼珠,慢悠悠把脸拧到另一边。 他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正色道:“你这毛病,应当是神魂太强。” 她惊奇地望向他。 他续道:“但是脑子里装的东西又太……” 他指着面前那些又丧又奇葩的玩意,半天找不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就捂着肚子笑。 桑远远:“……幽无命你够了。” “嗯。”他干脆利落地翻身离开了床榻,“我该走了,乖乖在家等我。” 桑远远吃惊地望着他:“不带我去么?” 幽无命失笑:“小桑果,我又不是去玩。” “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没用……”她思忖片刻,丧丧地垂下了头,“算了,不拖累你。” 她的反应速度、身体强度终究是差了许多,到了战场上,那些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对付皇甫家的精锐,不比收割冥魔。 她爬了起来,替他从桌上捧来了战袍:“安心去吧,受伤没关系,回来我给你治!” 他很想重重亲她的乌鸦嘴,终究还是把心思按捺了下去。 披上战袍,他大步流星踏出了宫门,一次也没有回头。 桑远远走到窗边长榻上坐下,托着腮,颇有些忧郁地望着天。 忽见殿门那里黑影一晃,身着战袍的幽无命大步走回来,抓住她的手:“走!” 桑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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