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加鞭,赶往幽州,把短命跑成了一只陀螺旋风。 这一路上,秦玉池共醒了三次,每次刚一醒,便被幽无命重新敲晕。 进入幽都时,秦玉池又一次醒了,却继续假装昏迷——再敲,脑袋上全是包了。 踏入王城,看见阿古已率着幽影卫,早早守在那里等候。 幽无命把秦玉池扔给了阿古,道:“事无巨细,拷问清楚。” “是!”阿古那张平时看起来略显憨厚的大脸上,立刻浮起了狰狞凶恶的笑容。 桑远远瞅了一眼装晕的秦玉池,心中不禁有几分同情——就连东州派来的死士也能被阿古撬开嘴巴,何况区区一个秦玉池。估计天黑之前他就能把小时候尿炕的事情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秦玉池发现不妙,赶紧睁眼大叫:“幽州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是出事,秦州和天坛都不会善罢甘休!” 幽无命眼风一掠,阿古扬起手刀,再一次敲晕了这位王族圣子——阿古清楚得很,主君要的可不是这种颠三倒四啰里八嗦的口供,得整理得清清爽爽,一眼看出重点梗概才行。 打发了这位天坛圣子,幽无命带着桑远远,径直回到了他的寝宫。 他跳到青玉大榻上,盘着膝,从腰间取出了那枚碎镜。 “果子,离我远点。”他把桑远远赶到了窗边的长榻上,然后凝视着手中的预知之镜。 “小桑果。”他凝视着碎镜,道。 半晌,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 “我。”他微皱着眉,掂着它,很不耐烦地说道。 半晌,他换了个姿势。 “偶。”他冷声道。 又过了一会儿,仍没什么动静。 “嗤,”他笑道,“神棍的玩意。不灵。” 他随手把那枚碎镜抛到了青玉枕后面。 桑远远走向他。 走到半途,他竖起了手:“等,我再看看。” 纠纠结结地,又把碎镜捡了回来。 “短命。”他道。 “阿古。” “小八。” 依旧一无所获。 桑远远停在半途,犹豫片刻,建议道:“你心中想着韩少陵,试一试。” 幽无命下意识地吊起了眼睛,正想大放厥词,忽然想起了什么,眯了下狭长的眼睛,笑了。 “好。”他说。 他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挑着唇,不屑道:“韩少陵。” 半晌,眉峰忽地一蹙。 旋即,双眉越皱越紧。 桑远远屏住了呼吸,小心地靠近了两步,歪着头,察看他的神情——也不知关于韩少陵,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只见那对精致的薄唇渐渐抿了起来,抿成一道坚毅的线。 片刻之后,右边的唇角缓缓挑高,扯出一个又冷又邪的笑。 他睁开了眼,眸光残忍冷酷,声音轻而嘲讽:“当我死了么。” 桑远远急急走到他的身边,把手放到他的小臂上,轻声问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幽无命吓了一跳,随手把那碎镜甩了出去。 “小桑果!什么时候跑到我旁边了!” 桑远远:“……”刚刚那个邪王,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眼见那具有神秘力量的预知之镜,在青石大殿砖上可怜兮兮地连翻了十七八个跟头,然后停在了厚重的门槛边上。 “看到了什么?”她坐在他的身边,问道。 幽无命不想说。 “没什么。”他嘀嘀咕咕,很不爽的样子。 “都是假的,”她撅起红唇,轻轻摇晃他的手臂,“曲芽儿不是还看到你前日死掉了么?假的!” “嗯,假的。”幽无命扯着唇,冷笑一声,“就凭他韩少陵,还想占我幽都?笑话!” 桑远远:“嗯嗯,滑天下之大稽!” 心中想道,不错,原书中幽无命战死天都后,确实是韩少陵第一个攻入了幽都。 她眯起眼睛,望向那枚躺在地砖上的碎镜。 她仿佛看见一面巨大的镜子摔在地上,碎了,这只是其中一片。 它本来,该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呢? “幽无命,”她再晃了晃他的手臂,撒着娇道,“你再看看,看我爹、娘,还有哥哥,还有云许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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