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簪花小楷,墨迹未干,写的是一首《普天乐》:余容娇,海棠嫩,春妆成美脸,玉捻就精神。柳眉颦翡翠弯,香腮腻胭脂晕,款步香尘双鸳印,立东风一朵巫云。 正看着,脚步声传来,章衡抬头见刘密回来了,笑道:“好一首风流令,我看你今日必有艳遇。” 第三十二章 笑生春 刘密笑道:“哪有什么艳遇,不过是我随手写的戏词。”章衡道:“难得见你写这样的词。”刘密拎起炉子上的铜壶,沏了两盏茶,递一盏给他,道:“早上我去双泉观,帮许师父补画,他那里花开得极好,到底是出家人,有心思侍弄。”章衡在椅上坐下,道:“原来是赏花时偶遇佳人,你可问清楚姓名,别像我堂兄看上一个,兴冲冲地娶回来,才知道弄错了,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他堂兄弟中出色的少,多是些纨绔子弟,说不尽的荒唐事。刘密笑道:“当真没有,叫我问谁去?” 刘密笑道:“哪有什么艳遇,不过是我随手写的戏词。” 章衡道:“难得见你写这样的词。” 刘密拎起炉子上的铜壶,沏了两盏茶,递一盏给他,道:“早上我去双泉观,帮许师父补画,他那里花开得极好,到底是出家人,有心思侍弄。” 章衡在椅上坐下,道:“原来是赏花时偶遇佳人,你可问清楚姓名,别像我堂兄看上一个,兴冲冲地娶回来,才知道弄错了,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 他堂兄弟中出色的少,多是些纨绔子弟,说不尽的荒唐事。 刘密笑道:“当真没有,叫我问谁去?” 章衡也不知是真没有,还是他不愿说,虽然更倾向于后者,也不再多问了。 之后见到晚词,刘密总会想起那日的情形,心中恍惚,面上却看不出什么,一如既往地同窗读书,一处吃饭,谈笑风生。 她心里定有几分把众人蒙在鼓里的得意,他又何必说破,扫她的兴,让她有身份揭穿后的种种顾忌? 世道待女子尤为苛刻,她的自由来之不易,他情愿做一个守口如瓶的看客,给她捧场。 转眼到了初六,春柳棚晚上演《红梨记》,晚词在家吃过饭,便乘车去章府催章衡动身。 章衡坐在亭子里看书,见她来了,也不起身,道:“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场,金夫人留了座,你急什么?” “我想看看正林的扮相!”晚词知道刘密要扮谢素秋,惦记了好几日了。 章衡禁不住她三催四催,回房更衣,上了车,叮嘱道:“他唱戏是瞒着人的,你见了他别叫他的名字。” 晚词道:“那我叫他什么?” 章衡道:“他有个艺名儿,叫凤梧。” 到了春柳棚,天还没黑,晚词兴冲冲地要去后台看刘密,刘密却叫人带话给她,说这会儿不方便。晚词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位置上等着。 却说这《红梨记》是文戏,说的是书生赵汝舟与妓女谢素秋相恋之事,戏词委婉含蓄,来看的大多是戴头巾,穿长衫的书生文士,比上回听说鼓书时安静不少。 晚词和章衡说着闲话,嗑光了一盘瓜子,弦乐声起,台上走出个小生,穿天青色绣花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扮相并不出众,只是个头高。 章衡笑道:“又是他,每次正林要扮旦,便只能让他扮生。” 晚词道:“别人怎么不行?” 章衡道:“个头不足。” 晚词恍然,生不能比旦矮,刘密已经算高了,和他搭戏的小生确实不好找。 章衡还不忘嘲讽她:“你若是扮旦,就没这么麻烦了。” 晚词气得踢了他的椅子一脚,扭过头去吃茶。 这时台上帘子一掀,珠光摇闪下是一张丽艳飞扬的脸,她眼波流转,台下每个人都觉得她在看自己。她水袖款摆,凌波微动,衣衫上的绣花摇曳生姿,一壁走,一壁吟道:“竹树金声响,梨花玉骨香。兰闺久寂寞,此后恨偏长。”那声音宛宛转转,细细长长,丝线般勾住了人的心肠。 晚词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谢素秋,那黯然失色的小生也呆呆地看着她,须臾揉了揉眼睛,道:“呀奇怪,亭子上放出百道毫光,现出一尊嫦娥来。” 她一笑,满座生春。 晚词怔怔道:“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