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这两个字我总觉不好说出口,但屠夫却自承其号,道:“我叫屠夫。” 叔父“哦”了一声,道:“原来就是你啊。” 屠夫点了点头。 郑观主道:“您来是做?” 屠夫看着我道:“我来是找他的。” 我稍稍一愣,道:“有什么事情么?” 屠夫道:“这几天,那’灵狐‘和新峘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思来想去,总觉你年纪轻轻,一身本领,不做些事情,实在是可惜了。” 我道:“您还是来劝我加入你们么?” “不是。”那屠夫道:“做我们这行的,也不见得怎么好。我是觉得,现在时局动荡,你在村里也未必有什么事儿可做,下地种庄稼对你这种人来说,也不是安身立命的良策。我有个建议,你听一听,做不做在你。” 我道:“你说。” 屠夫道:“你如果有心的话,就去当兵。” 我心中一震,道:“当兵?” 屠夫道:“对,入伍当兵。一般人难进,但是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帮忙,那也不算什么难事。” 我听得颇为心动,暗自忖道:“以后与明瑶成了家,必定要寻些生计。学祖辈做相士,在当今这个世道估计不大行得通,我也不能一直靠着爹娘,吃他们的老底,毕竟成家要自立的。更不能仰仗明瑶家里的钱财,那自己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下地种庄稼确实不是我所愿,如果能去当兵,既能继续打熬身体,又能混上些差事,那自然是好极了。” 屠夫见我脸上神色跃跃欲试,便笑道:“怎么样?” 我看了叔父一眼,道:“我心里是愿意的。” 叔父道:“我也愿意你去,摸摸也是好的嘛。” 我笑了笑,对屠夫说道:“那我回去问问我爹娘。” 屠夫点头道:“好,那我等你消息。” 我道:“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要是我爹娘也应承了,我怎么去找你?” 屠夫道:“你是许昌陈家村的,你爹不是许昌禹都房管的陈汉生么?” 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屠夫笑道:“再没有谁比我们消息更灵通更精确的了。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去房管找你爹,直接问他的意见。” 我点头道:“好。” 屠夫伸出手来,和我一握,道:“那咱们就再会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我道:“再会!” 我和叔父又在太清宫待了一天,便收拾回许昌禹都去。 临别之际,我和叔父又去了一趟老君台,正碰见梅川太郎下来。 他只孤身一人,瞧见我们时,朝我们微笑颔首示意。 叔父道:“你又来悔罪了?” 梅川太郎道:“是啊。人越老越难心安,平生造孽太多,期求神明见谅。再过几年,我还要来,到时候,我要立碑赔罪的。” 叔父道:“真心赔罪,也没必要立碑,不是真心的,立碑也没用,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形式,管屁用。” 梅川太郎点点头,道:“您说的是。心意也有,形式也要。我会再来的。你们保重。”说罢,梅川太郎朝我们一鞠躬,匆匆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对叔父说道:“他像是真心悔过的。” 叔父道:“天才知道他打啥主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知道叔父还是念着真源先生的死,对日本人更加厌恶。 上得老君台,想起真源先生的事情,嗟叹不已。我和叔父在道祖像前拜了拜,然后下来,回许昌而去。 (御风楼主人按: 其一,梅川太郎后来在八三年及九七年分别又来到鹿邑老君台,拜祭老子,忏悔赔罪,并于九七年在鹿邑立下“谢罪碑”,以彰其心。鹿邑人民念起心诚,将“谢罪碑”改为“和平碑”,以体现国人爱慕和平的心愿; 其二,三八年时,日军在老君台投射一十三枚,无一爆炸,其中十二枚在四零年便被鹿邑人找到,只有第十三枚不知所踪。直至零三年,某道姑在老君台上烧香,忽有爆破,那便是消失不见的第十三枚。但老君台无大损,人员也无伤亡。本中所说,梅川道踢中爆破,致使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