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映桐心里一惊,刚才她被他的态度分了心神,竟一时将孩子的事情给忘了,但不论如何孩子的事终究是藏不住的,她那肚子就在那里明明摆摆地凸着,慕琮又不是瞧不见。 她心里刹时之间转过了万千念头,想着待会要怎么才能不跟他回去,怎么才能让孩子一辈子远离那幽深诡谲的宫廷,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将孩子夺走!想到那日信王近乎癫狂的眼神,她心里就一阵后怕,身上那些未曾愈合的疼痛也在这一瞬间跟着天崩地裂了起来。 她不能,她不能叫她的孩子去面对那一切,她只想守着孩子,永远过现在这样简单轻松的日子她若跟他回去,依照她现在的身份,孩子和她也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她想叫她的孩子活得有尊严,想叫孩子有个快快乐乐的童年。 她该怎么求他,他才肯放过她,将孩子留给她 就在她神经高高吊起之时,突然感觉他冰凉的手指的手指慢慢拂过她的肚子,那指头上的凉意,即使隔着衣衫也能清清晰晰地感觉得到,她心里也不由得跟着凉寒了起来,下意识地就要避开他,却被他紧紧扣住了肩膀。 他低下头,眼中有猩红渐渐搅起,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冷森与阴沉。 “谁的?” 她一愣,一直紧张的神经还未反应过来,看着他眼中腾腾搅动的可怖猩红,她猛然想起了什么。这孩子虽然现在已经六七个月了,但她身子骨弱,肚子也一直不明显,虽是快七个月的胎儿可看起来也只凸起了小小的一团,慕琮定是看着她肚子太小才没将这孩子当成自己的既然这样,景映桐索性狠劲将心一横,再看向男子的时候目光已是一片平静。 “安昶的,我们都已经有孩子了,殿下还是走吧。” “安昶的?”他将这两个字在心里嚼了千百遍,感觉自己的心都在这两个字的反复激荡中慢慢渗出血来,他唇角缓缓勾起,带着几丝嘲讽几丝残忍,“说什么配不上我,原来是有了别人的骨肉,我们才分开了几个月,你却跟旁人连孩子都有了,休书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是我没保护好你可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景映桐缓缓闭上眼睛,捂着自己的肚子轻不可察地朝后退了一步:“殿下将之大婚的消息连我们这种小村落里都听到了,那礼部尚书家的千金素有贤惠之名,听说性格温柔贤淑,相貌娇媚动人,方才还未来得及恭贺殿下大婚之喜。如今你我都是自由身了,再也跟过去没了一丝干连,而且妾身现在也是一副配不上殿下的残破之躯了,以前的那段露水情缘,殿下便也忘了吧。” “大婚之喜?” 他感觉自己的心一寸寸狠狠钝痛了起来,自从得了她的消息他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来,现在他还记得自己这一路滚滚灼烫的紧张心跳。他知道很多人想要他的命,他这一路赶来,无异于将自身的安危尽数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下,可他却还是想都未想地就赶来了,他感觉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了,只想立马就见到她,只想立马瞧瞧她怎么样了。 他心里又激动又害怕,心里反复揣测着若是消息有误怎么办,若那个人不是她该怎么办,她躲起来这么久不让他找到肯定是生他的气了,若是她不原谅他那该怎么办。他少时便有超乎常人的镇定沉着,可那时却像是即将见到心上人的毛头小子一般忐忑不安,一路上没有丝毫心思想自己会不会有生命之虞,只想着一会见了她该如何哄她讨好她。 “我若是有大婚之喜,又岂会不顾一切千里迢迢地来寻你?”他眼睛通红地看着她,拼命想从她镇定的神色中找到一丝破绽,“你生我的气,躲着不让我找到我不怪你,可你怎能连身子都给了旁人?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怎样又跟现在有什么干系?我以前是喜欢殿下,可现在后悔了,像殿下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能喜欢得起的。” 景映桐脑子里又浮现出了被信王鞭打到血肉模糊的画面,她现在都无法忘却那种侧骨的恐惧和羞辱,她忍住心中翻涌的疼痛,冷着声打断他。 “我早就放下了,殿下也放下吧。” “我若是放不下呢?”他狠狠扣住她的肩头,“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们才分开了没多久,你为何就能这么轻易地将心交付给旁人。” “因为远尘他悉心照料我,当初我被下狱,又被信王伤到,两人孤苦伶仃地逃出京师,他帮我上药,难免就有了肌肤之亲。”景映桐冷冷地垂下眼,“那时候我们身后就是万千追兵,连活下去都是渴求,我们两个人相依着逃出来的感觉,殿下是不会懂的,也不要再行追问了。” “是啊,我不会懂,我不懂,”他突然松开了她,嘴角溢出一丝可怖的笑意,“但我要过的女人,除非是我不想要了,要不旁人碰都别想碰一下。” 景映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底有些发怵,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身子就凌空腾跃了起来,她下意识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