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亦是心头一震,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声音,她怔了那么一会儿才转过身去,见到来人不由笑了笑:“云哥,好久不见。” 裴云也装作十分惊喜的走到她身边:“玉烟,真的是你,你……你还活着,我以为你……”他说着说着就流下两行眼泪。 玉烟却静静的瞧了他一会儿,然后才拿出棉巾递给他:“云哥你以前可是流血不流泪的,怎么就哭起来了?” 裴云忙擦了眼泪:“因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此时再见,实在是又开心又难过。” 玉烟道:“开心什么,难过什么?” 裴云:“开心是因为能够见到你,难过的是,玉家如今你只剩你和玉承了。” “玉承还活着?”她暗淡无光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光。 裴云点了点头:“是,一直都活着,你……不知道么?” 他的话语里是试探。 玉烟摇了摇头:“我……我还不知道。” 裴云神色哀伤:“还好玉承活着,若是他也不在,玉府就只剩你了。” 玉烟情绪激动,玉承还活着,竟然还活着,真好,这真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可是,她却不能立刻去见。 好一会儿她才又问道:“云哥你怎么会来齐州的?” 裴云道:“这里是夫人的故乡,听闻今年这边的玉露美人长势极好,所以就来看看。” “你有心了。”玉烟说着,眼睛却不易察觉的向四周看了看。 而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裴云出现的太突然了。 她还记得千年前客栈的那一幕,宁无信誓旦旦裴云是取魂之人,王厌更是用生命起誓没有误判,但那时,她是坚定的站在裴云这边的,认为一切都是误会,都是别人的陷害。 可那天因为他的出现,她被宁无遣回冥司,刚出宣城就被和宁无打赌的那个男人截走,又遇到那可以用眼睛控制仙神的神秘女子,最后在应龙族的宗勉府中醒来。 如果他那天没有出现,这一切都根本就不会发生的。 可他偏偏就在那里,而且当着宁无和那么多人的面将求救的眼光投向她,他明知道宁无不喜她和他的接触,甚至,玉映和闵序就在他身边为他止血,可他却没有对他们说一个字。 “云哥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她问道。 裴云回道:“已经到了两天了。” 她笑了笑:“就你一个?身边也没个陪着的人?” 裴云目光温柔:“是,就我一个,你呢,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帝君,没有跟来么?” 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神色却还自若:“你怎么知道,我是独自一人?” 裴云叹道:“因为若是帝君在,咱们就不可能站在这说话了。” 她心想,你既知他不喜,当初又为何要那般,当下,心中就防备起来。 以前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起长大的裴云会有这样的心机,可发生这么多事后,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尤其是那日红衣女子要来抓她的时候,那个出手救走红衣女子的男人,可是像极了他。 她心中虽如此想,但语气还是平静的:“午时了,不如我们找一处地方吃饭吧,也正好说说话。” “好。”裴云自然不会拒绝,甚至因她的主动邀请,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而且,在他心里,玉烟善良,心思单纯,他们又是一起长大,她此刻又是重生归来,心里应是对宁无满满的恨意,一时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两人正向酒馆走去,忽然天空暗了下来,一阵邪风刮起,风沙四起,行人们纷纷以袖遮面。 玉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有邪风的,当即也警惕起来,那紧贴她心口的龙鳞也感应到她的心思,随时准备暴发而出。 裴云也觉异常,以为是有妖邪来犯,可仔细瞧去,却又看不见什么。 但玉烟却看见了,她看见街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女童,六七岁的年纪,骨瘦如柴,杂乱的头发里插着一支颜色极其漂亮的金色羽毛,她一蹦一跳的从路上行人的身体里穿过,似乎很是高兴。 更似,看不见别人的存在。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喊出一个名字,可不知为何,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几个字。 但她直觉,这个女童,她一定见过。 “等一等。”她向那个小女孩快速飞去,可小女孩似乎并未听见她的喊声,依旧蹦蹦跳跳的向前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风沙里。 “玉烟,你在追什么?”裴云不解的问道。 玉烟指着女孩快要消失的方向:“那个孩子你看到没。” “哪一个?”裴云根本就看不见前面有人。 “衣衫破烂,头上插着一根金色羽毛的那个。”玉烟急的直跺脚。 裴云依旧看不见:“你是不是看花了眼,那里并没有什么头上插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