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师余怒难消,将教鞭挥得虎虎生风,大声朝少年们逃窜的方向喊:“再胡说八道,叫你们爹妈把你们吊在房梁上打。” 反倒是余秋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拉着田雨的胳膊劝她:“好了,没事了。小孩子不懂事瞎编排而已。” 田雨狠狠地咬牙:“明晚就给他们加课,一个个思想都被腐蚀分化了。” “哎,你别加课,课堂留给我。”余秋赶紧打消田雨的念头,“我要给他们上《赤脚医生手册》。” 田雨喜出望外,抓着余秋的手摇晃:“真的?那太好了。他们爹妈肯定高兴死了。” 其实按照当下的情况,这些继续课堂的孩子上完小学课程再去考初中的可能性并不大。孩子父母虽然欢喜自家小孩能够接着在村里头上学,但更倾向于让他们学门手艺。 比方说懂点儿草药知识,会处理些小毛病,就算不能正经当个先生给旁人看病,管管自己跟家里头人也是极好的。 “上次你不是在学校教那个窒息的急救嘛,他们就说好。李红兵外婆吃芋头卡到了,就是被李红兵这么救下来的。嘿,这臭小子,刚才还闹得比谁都得劲。” 余秋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海氏冲击法这么快就发挥作用了。 田雨美滋滋的:“要是你再多培养出几位赤脚医生来,贫下中农们肯定高兴死了。” 余秋连连摆手:“我可没这能耐。” 她想的是给找机会给孩子们上生理卫生课。 这帮熊孩子之所以看到嘴碰嘴就想到讨老婆娶媳妇,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青春期性意识萌发,却没有人为他们答疑解惑。千百年来性和生理的高度神秘性,造就了一帮让人哭笑不得的傻孩子。 别说是现在了,就连2019年余秋晚上值班的时候,还接收过好几个要求治疗“痛经”,结果一上检查床,宮口都已经开全,差点儿连转移产房都来不及,直接在妇科检查室里头生娃的姑娘。 要说她们愚昧无知吧,也都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还有位姑娘是名校研究生。 要说信息闭塞吧,21世纪走了快五分之一,信息简直要爆炸。 可是他们学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任何人跟他们正儿八经以科学的态度讲授过生理卫生知识。 在性教育这个问题上,学校跟家庭很有默契地集体缺席。 比方说田雨小姑娘,她到现在也没能认出来余秋的自制卫生巾到底什么东西,只在某天出门的时候奇怪地嘟囔了一句:“小宝口水还挺多的啊。” 这是长牙齿了吗?不然为什么余秋还天天给他洗了晒干? 余秋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趁着今天跟田雨说说例假是怎么回事,也是十五岁的姑娘了,别哪天身上来了,田老师还满脸懵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趁着田雨洗澡的时候,赶紧先把自己的循环利用卫生巾给粗洗一遭。 按照四小时得换一次卫生巾的频率,余秋将硕鼠精神发扬到极致,相当大手笔的给自己做了整整六条姨妈巾。 每天九小时的睡眠时间一条,剩下四条白天用,再留一条备用的,刚刚好。 余秋本来打算在井边自己先洗一回姨妈巾,她总不能就这样血淋淋地丢进水车洗衣机里头直接跟其他衣服放在一块儿洗。 可是胡杨从太阳落山后就霸占了井边的风水宝地,借用晚风吹动井水带来的凉意支持他继续满头大汗地制造手动收割机。 其实收割器的原理极其简单,如果能连上电力推动器的话,他现在就能将把镰刀改造成收割机。 可杨树湾不通电啊,打水机的那点儿柴油还得省着用呢。 胡会计嘴里头叨叨着,考虑要如何利用现有的材料制造出升级版的麦钐:“哎,余秋,你说我要不要也把风车给用上啊。这用得好的话,可以当成动力的。” 胡杨一甩脑袋上的汗,疑惑地东张西望。呀,人呢?刚才她不是还端着个盆出来要洗衣服的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