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用来灭虱子这件事给了余秋很大的启发。明明仔细想想就能知道该有多危险的事,却流传了好几十年。因为他们当年就是受到这样的教育。 同样的,如果用好了这股热情,说不定她可以提高全民的急救意识以及急救能力。有效的院前急救对于挽救生命实在太重要了。 郭主任点点头:“你这个想法倒是挺好的。这样吧,回头我碰到院长,跟院长说说看,最好有医院出面组织这个事情。” 不管国家宣传的多好,县城里头的学校可不会卖赤脚医生的账。 余秋笑逐颜开:“哎,好呢。” 郭主任也笑:“那在此之前,你得先把你的同学们培训出来。这种事情真的得手把手的教,光看效果并不好。到时候我给找找看,能不能多拿几个模拟人出来。” 外头护士进来汇报,那个回城女知青张楚茹目前生命体征平稳,回病房后一小时测量血压110/70mmhg,脉搏每分钟88次,体温37c,呼吸平稳。 郭主任点点头:“今晚你们多费点儿心,注意观察她的情况。尤其是小便,不要疏忽。” 护士赶紧应声。 陈敏按捺不住好奇的心:“郭主任,你怎么跟她妈说的呀?” “我什么都没说。”主任表情也无奈,“要怎么说,看她自己吧。” 回值班室睡觉的时候,陈敏还在惴惴不安:“她妈妈会不会打她呀?她妈肯定气坏了。” 余秋摇摇头:“这我哪儿知道啊?不过要打,估计也得等出院再说。这会儿要打的话,真是能打出人命来的。” 她打了个呵欠,催促陈敏:“你别管了,咱们早点儿睡吧。” 明天还有一堆事情等着要做呢,她的计划表已经列了十几张,每一桩事情推进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 余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在迷迷糊糊间被吵醒。她听到外头响起哭喊的声音,顿时吓得睡意全无。 妈呀,这该不会又是危重病人吧? 陈敏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余秋,怎么了?外头。” 余秋已经从长板凳上跳起来,慌里慌张地朝外头跑:“我去看看。” 一推开门,外头的吵闹声就更大了,哭喊的声音直往她耳朵里头钻:“不得了咯,那我去死吧,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余秋赶紧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病房门半开着,那哭泣悲鸣的声音,就从病房里头传出来。 待看清楚病房的具体位置,余秋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张楚茹住这个病房啊。昨晚她急诊过来的,没有正式的床位了,就住在小杂物间改成的加床上。 她昨晚才开的刀呢,这会儿到底谁在闹腾啊?也不顾病人的死活。 病房里头传出护士的声音:“别哭,宝云,你哭什么呀?孩子才刚开过刀呢,要好好休养。” 没想到那个宝云的声音更大了:“休养个屁,老张家没养过这样的混账东西。” 余秋赶紧跑进病房,就看到张楚茹伸手就要拽女儿:“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死远点,死得越远越好!” 护士伸手拦着:“你干嘛呢?这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对孩子动什么手?” 没想到朋友的阻拦反而激怒了张楚茹的母亲,她狠狠一巴掌甩到女儿脸上,满脸憎恨愤怒的神色:“我没养过这种不要脸的东西,早死早干净,死了才清静。” 余秋慌忙拦住:“你干什么呀?这才刚开过刀呢。” “呸,开什么刀啊?有什么好开的?”当母亲的人满脸通红,眼睛里头全是血丝,“本来就没有任何用的东西,现在连娃娃都不能生了,活着还有什么用?早点死了干净!” 她看着女儿,像是什么恶心的垃圾,眼神丝毫不掩饰厌恶憎恨。 眼前这个人,跟昨天对女儿身体充满担忧的母亲完全像两个人一样。 余秋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毛:“第一,应该没有任何人跟你讲,你女儿以后肯定不能再生孩子了。 第二,女性的价值绝对不止生孩子而已。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要去死吗?没有孩子的女人就没有活的价值吗?宋副主席邓大姐,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她们没有孩子,可她们的人生照样有价值。 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妇女也顶半边天。不生孩子的女性,照样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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