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严重外伤的病人并不是天天都能碰到。 余秋有自己的私心,她希望通过纪录片的手段将手术技术推广出去。 当然, 单纯凭借这么简陋的纪录片拍摄条件,是绝对没办法拍摄清楚技术要点的。 可只要其他的医务人员知道有这么一项手术,那就有人愿意学。一个愿意输出,一个愿意接纳, 技术才能扩散出去。 余秋从来都相信现在的人学习的热情。她在《赤脚医生》杂志上发表文章,都有不少热心读者看过之后给她来信, 详细询问其中的技术细节。为着这个, 她还陆续写过好几篇文章重新发到杂志社,作为之前文章内容的补充。 理想很丰满, 现实太骨感。可惜老天爷跟嫌弃余秋崩溃的不够厉害一样, 她人刚进手术室, 侯向群正要推麻醉的时候, 楼上产房的电话也追了下来。 要死了, 脐带脱垂, 经产妇,头位高,一个宮缩下来破水了,宮颈口才开,脐带掉了下来。 今天助产士家里头有事,妇产科就闵大夫跟护士两个人值班。这在基层卫生院极为常见,一个科室里头能够配齐医生护士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就是要急诊开刀,两个人也能勉强凑合。 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脐带脱垂这种凶险的产科急诊偏偏在今晚发生了。 把闵大夫劈了,她也没办法开这个刀啊,她的手还在下面托着脐带不敢动呢。 余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不起来了,她连都骂老天爷的时间都没有。 焦头烂额的医生只能麻木地叮嘱护士:“让闵老师的手千万不要拿开,你给大肚子抬高屁股,立刻留置尿管,往里头打500毫升生理盐水,加压灌注,三分钟内给我推进去,我马上上来。” 侯向群才刚抽取麻醉药品,听她的动静,麻醉医生满脸茫然:“我到底先打哪一台呀?” 他带着李伟民两个人盯两台手术已经够崩溃的了,现在又来个大肚子,要把他扯成几瓣才够用啊? 余秋恨不得拍死这家伙:“当然是先管大肚子了,那可是一尸两命。” 冷酷点儿讲,眼下进手术的这两个倒霉家伙就是不开刀,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个没了手指头,一个丢了鸡鸡。 其实没手指头的这家伙也不用太惊恐。愈合后的手指头还是可以重新做再造术的,恢复的好的话手指头功能挺不错。 就是没鸡鸡的这位比较凄惨,以后恐怕得做子孙根再造术了,履行丈夫义务跟完成排尿应该有希望,但是体验快.感没可能了。 产科医生跟麻醉师疯了一样冲上妇产科病区,直接在产房开始手术。 那位拍纪录片的同志相当负责,他过来拍医学纪录片,事先还做了不少工作,居然知道膀胱跟子宮的解剖位置。 他十分疑惑:“你们要开剖腹产吗?那膀胱里头打了水的话,还怎么暴露子宮?” “充盈的膀胱就相当于一个灌了水的气球,胎头高浮,就解除了脐带受压的紧急状况。” 余秋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一直到产房里头,她才抽出空回答了人家的提问。 这还是她跟进修医生学的招数。 进修大夫在实习阶段从一位老主任手里头学到这招之后,她经手过的脐带脱垂的产妇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新生儿下来评分也十分优越,没有一例需要抢救。 因为省人医的产科有自己解除脐带脱垂的方法,而且脐带脱垂的病例并没有那么频繁,所以这招余秋也很少用。 现在想想看,其实膀胱灌注实在是解除脐带脱垂用时最少,效果最明显,做起来也最简单的好方法。 进了产房她就觉得崩溃,因为外间的待产床上全是大肚子。 躺在接生台上的孕妇最幸运的地方在于因为没有待产床了,所以她一进产房,闵大夫只好让她上接生台好做检查。 结果还没有开始内检呢,这人羊水就破了,然后脐带掉了下来。 假如她是在病房或者待产床上脐带脱垂,情况更糟糕,转运病人的过程中随时有危险。 闵大夫还在托着孕妇的脐带,膀胱灌注打完之后,她立刻感受到脐带搏动,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余秋赶紧安慰姿态别扭的闵大夫:“我马上开刀,你再坚持5分钟。千万不要离开,不然脐带还会掉下来。” 护士已经帮忙消毒手术区域的皮肤并且铺单,等到余秋过来的时候,两人完成了最后一个手术大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