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原本躺在卧铺上睡觉,力图凭借吃了睡睡了吃的小猪状态多养几斤肉,却被廖主任直接给拽出了车厢,一路拖到配菜间。 中途,他不停地喊:“让让,让让,大夫要去看病人。” 人心向善,人类的本能就是匡扶弱小。 原本挤得恨不得人叠人的车厢愣是硬生生地劈出了一条路,让余秋顺利地跑到了配菜间。 那位可怜的师傅脸色惨白,整个人已经软成一团,叫两位同事架着,还是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焦急地喊:“顾师傅,你撑住啊,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余秋赶紧冲上前,直接找带子充当止血带,现在这情况只能先物理止血。不然人都撑不住了。 “用我的。”列车长主动贡献出了丝巾,又安慰配菜师傅,“顾师傅,你别怕,大夫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顾师傅却是满脸凄惶:“我的手啊我的手。” 他是厨师,没有手指头,以后还怎么烧饭做菜。 “拿冰块来。”余秋微微皱眉,询问列车长,“到京中还有多久?” “一天一夜,差不多明天这个时候。” 余秋皱起了眉毛:“那最近的一站呢?” “还有三个小时,前头停靠的是胶原站。再往后就是直接到京中。” 余秋不知道胶原究竟在哪里,现在好多地方的地名改的也挺厉害的。不过既然能够有火车站停靠,那应该起码是个不小的城市。 “到了胶原站,就把顾师傅送下去进医院吧。”她下意识地叹气,“到京中就太迟了点,手指头不好保存,到时候没办法接上去。” 现在长期保存离体肢体的水平还不行,只能先以就近原则处理问题。 列车长赶紧应声,开始张罗着送顾师傅下去看病的事情。 大概是听说自己的手指头有希望保住,顾师傅的情绪稳定多了。他一直不停地追着问余秋,他的手真的可以接上去吗? 其他的列车员跟厨师在旁边七嘴八舌地安慰他,当然可以,一定要相信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医学发展。 前头就有好多人接上了手指头,报纸上就报道过呀,完了以后手指头跟以前一样,该干嘛还能干嘛。 有人说话打岔,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三个小时一晃而过。列车准点停靠在胶原站。 余秋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没想到那列车长却抓着人不撒手,满脸焦急地看着她:“同志,能不能麻烦您陪着我们顾师傅去医院?他比较紧张。” 余秋下意识地想拒绝:“不好意思呀,我去京中有事,也在赶时间。” 其实出手在火车上处理病人就已经够危险的了。 医生在高铁上帮助病人,结果没有任何奖励机制也就算了,本来也是医者仁心,没想得到任何好处。结果却被列车员当成犯人一样,不停地索要各种证件。 医生拒绝提供的时候,对方还话里有话的强调都是实名制乘车,高铁可以查看到任何乘客的准确信息。 任凭谁有过这样的经历,都会感觉像吞了苍蝇一样。以后再有谁突发疾病,大概看到了也要三思而后行。 当社会对好人的标准太高,恨不得拿着显微镜找茬子时,有心行善的人也得保持沉默,因为实在承受不起那潜在的风险与后果。 社会以及法律都不保护好人,那就不要再抱怨好人太少了。 火车既然已经靠站,正常就诊就行。她是大夫也是普通乘客,为什么要她陪同呢? 王同志与钱同志也拒绝了列车长的请求,他们有重要的任务,不能随便耽搁。 列车长央求着:“就麻烦你们,后面过两个小时还有一班车,直接从胶原往北边去,中间经过京中,速度也不慢。” 王同志与钱同志对视一眼,没有直接开口说拒绝的话。 主要是顾师傅的模样看上去太惨了,他们也不想嘲笑这位老师傅。换了谁碰上这种事情,两个手指头都掉了,也没办法冷静下来啊。 乘客上上下下,一早跑下车去打电话的列车员跑回头,扯着嗓子冲自己的领导喊:“不行啊,胶原医院的大夫说他们现在还开展不了接手指头的手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