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也不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成活马医,他们省人医的中医理疗科有位大夫拿手绝活就是治疗失眠。 每逢病人饱受失眠之苦,以至于影响其他疾病的治疗时他们就会请会诊,然后看着这位大夫过来扎针,病人呼呼大睡,效果很不错。 “简单。”林斌夹了块红烧肉往嘴里头送,说话声音都含混不清,“扎针都不用,我给推拿一番就好。” 说着,他还有点儿小得意,“这是我的绝活,不然就我这半桶水都不到的水平,我怎么给人看病啊?” 余秋大喜过望:“真的,那要怎么弄?” 林斌忙着吃饭,含含糊糊道:“我吃饱了我给你去弄。” 余秋立刻拒绝:“不太方便,那位老先生不愿意见人。你就教我吧,教会我以后我去给他推拿。” 林斌满头雾水,都不得不从红烧肉里头抬起脸来:“干嘛啊?他是长的恶疮还是脸上生了麻子,有什么好不能见人的?” 余秋含混其词:“你别问那么多了,你要尊重病人的意志。快点儿吧,教教我。” 林斌被她吵得没办法,只能将最后一口馒头咽进肚子里,眼睛还念念不舍地盯着那盘剩下的红烧肉。 小秋大夫非常痛快,将盘子推到他面前:“你教会了我,这盘肉都归你。” 小林大夫难得良心发现,神奇地扭捏起来:“不好吧,都给我吃了,你吃什么呀?哎呀,余秋你怎么光吃白饭?你已经太深了你不能学其他人还节食控制体重什么的,不合适。” 余秋真是恨不得堵住这家伙的嘴巴,说重点啊,同学请你说重点,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废话。 好在红烧肉还是笼络了林大夫的心,他伸出手开始在余秋的脑袋上比划,然后按压起她头心旁边的位置。 余秋也没搞明白究竟是什么穴位,只觉得头顶传来麻麻的痛意。 林斌一边按摩一边还说余秋:“你也不行啊,我感觉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失眠呢。你不是从来都不愁那些问题吗?”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你真幸福,你都从来不会烦恼的。” 余秋要跳脚,谁说她不烦,她烦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相形之下那些虚无缥缈的意识形态问题,她都没空去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升斗小民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这还轮不到她去考虑。 余秋被按摩一通之后,果然脑袋瓜子轻飘飘的,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呵欠,破天荒的这么早居然要睡觉。 她不得不伸了个懒腰,然后洗了把冷水脸,认真地朝林斌点头:“”谢谢你。” 林斌要跳脚了,他给她按了半天,好让她回去睡觉,她居然还洗冷水脸,生怕自己回不过神来吗? 余秋苦笑:“我不能睡呀,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也想轻轻松松的朝九晚五,然而现实不允许她这么做。 林斌大摇其头,满脸严肃地教训余秋:“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大家都这么想的话,大家都睡不好,都要闹失眠。你也不想想失眠的时候工作效率有多低,根本就不能集中精力做事的。” 余秋赶紧将红烧肉推到他手边,认真地强调:“吃肉,再不吃肉都冷了。” 事实上肉已经冷了,11月天京中的晚上气温相当感人,红烧肉上头已经结了一层白霜。 然而这并不影响林大夫的发挥,他丁点儿也不怕闹肚子,直接夹着凉掉的红烧肉就往嘴里头塞。 真好吃呀,他们每天5毛钱的伙食补助,能够吃得起的饭菜实在不多。 没办法,他们的身份是农民,主要收入还是依靠自己插队地方的工分。偏偏他插队的地方还不是什么富裕的生产队,工分价值极为有限,攒钱基本上不可能。 跟他一比起来,小秋大夫可真是阔绰多了。看她吃饭基本上不算账,有什么就打什么,压根好像不担心钱不够花。 真不晓得她插队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宝藏,怎么工分这么值钱啊。 事实上,余秋花的钱还真不是自己积攒的工分。 她被人带到省城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一趟行程会如此漫长,所以她身上也没揣什么钱。她缺乏这方面的意识,还是何东胜在送她上火车前,将所有的钱都塞给了她。 何队长有淳朴的思想观念,穷家富路,虽然明面上是组织安排她的食宿问题,但是出门在外手头有闲钱总归不是坏事,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往外头掏钞票。 除此以外就是廖主任了,卸任的领导干部虽然拿走了她的香菇酱跟香辣小鱼干,只剩了没几个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