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说完之后,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这话并不是从亲兵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身后传来的。 而站在他面前的亲兵,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身后,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诡异感。 他再回想一下方才熟悉的调侃声,瞬间辨认出来,正是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当事人。 “老大,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您啊!”于钟转过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完全变成了一副狗腿样儿。 “不敢当,于将军如此劳心劳力,我怎敢多麻烦你。”他语气真诚地道。 于钟腿一软,差点就把持不住跪下来。 倒不是他怂,而是武鸣积威甚深。 于钟以前的生活阅历,注定他是个刺头。 在北疆那种乱世之下,手段不狠的人都死绝了,而活得好的人,大多手上都沾了人命,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能为了混口饭吃,成为“三姓家奴”,但实际上当他拿到银钱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从来没有服过谁。 当初武鸣想收用他,于钟自然不服,武鸣只有武力压制。 可是于钟就是个滑不溜丢的泥鳅,没脸没皮,今日打不过认输,等到武鸣一走,他要么闹事,要么逃跑,当时闹得极其难看,在军中影响也极差。 而武鸣为了制服他,就是一个劲儿地打。 今天跑,明天抓到就打得更凶,服软之后他再跑,再被抓到挨打,往复循环。 每一次武鸣都会给他武器,两人公平对决,但于钟都输得惨不忍睹,之后就是被动挨打,并且每一次被抓到,他都挨打得比上一次更凶猛。 再刺头的人,也被打服了。 于钟后来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武鸣对他也有了好脸色,不再打打杀杀,哪怕是对决也点到为止。 但是猖狂上天的于钟,一见到武鸣翻脸,他这心底还是发怵,当初被挨打都形成了心理阴影。 他也只能在背后耍耍威风,若是当着老大的面儿,他乖得跟条狗崽子似的。 连成年狗都不算,只能是狗崽子,就乖到这个地步。 “老大,我错了,你是知道我的,我就嘴巴厉害。三分功夫吹成十分,我也是担心你,没有别的意思!”于钟立刻认怂,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旁边的亲兵早已见怪不怪,毕竟于钟将军在老大面前,非常擅长变脸,当然于钟不承认,直说他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少贫嘴,换身衣裳,跟我进宫。”武鸣摆摆手,不愿与他多纠缠。 “这会儿进宫作甚?是望京的据点出问题了?”于钟满脸好奇。 他是真不愿意进宫,当然除了去打脸北魏除外,其余他一想到要各种行礼,说话行事都小心翼翼的态度,和坐牢没什么区别,他就充满了抵触情绪。 “你不是要我给你个交代吗?今日便给你透几分底。”武鸣沉声道。 于钟瞪大了眼睛,瞬间又惊又喜,显然他对望京的事情着实好奇许久,可是老大只字未曾透露,他都快憋疯了。 如今乍听到他如此说,堪比天上掉馅饼。 “你这不是说反话吧?认真的?” “你值得我骗?”武鸣反问。 于钟欢欢喜喜地道:“我这就去换衣服。”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武鸣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是扮作武鸣的男人。 “出去吧。”武鸣挥了挥手。 * 光明殿内,众人等待的另一人终于赶到了。 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素衣,头上只用一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