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走到门边,奇怪的不行:“什么事情你非得现在来通传?公主正在泡药浴,难道你不知道吗?” “奴才并非存心叨扰,只是颂昌公公过来了,说是有位贵客,想见娘娘一面。”小河子为难的说:“听说人已经在宫外了。” “是什么人?”冰玉疑惑的不行。 “颂昌没说。”小河子压低嗓音道:“可是奴才看他样子,似乎是难以开口。” “不管是谁,让娘娘安心泡完药浴再说。”柳抚不悦的说:“这药浴要按时泡,还得泡的够时辰,否则娘娘身子的虚亏治不好,容易落下病根。” “你都听见了吧?”冰玉隔着门问小河子。 “听见了。”小河子点头应下。 “那就这么去回颂昌。”冰玉饶是叹了口气:“公主才满坐蓐期,刚刚行了册封礼,这些人就按耐不住开始找事情。只怕之后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顺利。” 腾芽一直没有做声,尽情的享受着药浴带来的舒适。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明白一个道理,非常简单。该享受的时候享受,该用力的时候用力,心只要能放下就别悬着,因为难受的不会是别人,只有你自己。 更衣梳妆,折腾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邻近午时。 腾芽正准备吩咐人传午膳,凌烨辰的御驾就到了漓乐宫。 “皇上来的正好,臣妾正打算用午膳。之前坐蓐期,皇上总是陪臣妾吃些汤汤水水。今儿冰玉高兴,亲手烧了几道小菜,想必也合皇上的胃口,就在臣妾这里用膳可好?”腾芽的脸上,温暖的笑容。 凌烨辰看着舒心,于是点头:“也好。朕瞧着你气色好了不少,可见柳抚的药浴还是极有效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用完午膳,凌烨辰才开口:“他来了,说是要见你。” “谁?”腾芽不解的问。 “薛翀。”凌烨辰平和的说出这个名字,顺带着又道:“裕王也来了。” “是么?”腾芽十分疑惑:“皇叔居然也来了!” “要不要见?”凌烨辰与她对视一眼,没从她脸上看出半点不安。相反,她平静从容,波澜不惊。 “自然是要见的。”腾芽显出了温和却坚决的脸色:“鲜钦的使节来过两回,每次意在羞辱臣妾,藐视皇威,如今连国君都亲自驾到,这件事如若不查清楚,问清楚,臣妾岂非要背负不忠不贞的罪名。虽说皇上您屡次为臣妾解围,又事实关怀,已经堵住了后宫悠悠之口,但她们不说不等于她们信任臣妾,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个误会是由鲜钦而生,臣妾也很希望能解除这样的误会。” “好,既然你这么说,朕安排他们入宫。”凌烨辰有些不放心的握住了腾芽的手:“有件事情,朕必告诉你。” “皇上请说就是。”腾芽与她四目相对,眉心里都是冷意。 “你的皇叔,如今已经是盛世的皇帝了。”凌烨辰蹙眉道:“登基的消息,也是前几日才昭告四海。朕原本想一早告诉你,但你尚且在坐蓐期,身子没有养好,怕你着急。说是你父皇以为独子腾威夭折而一病不起,最终决计退位让贤。” “威儿……夭折……”腾芽只觉得心口撕裂的痛,她还是没能活下来。 “芽儿,别难受了。很多事情不是咱们能掌控的。”凌烨辰握着她的手,十分动容的说:“这次的事情,朕知道是薛翀的诡计。无论如何,朕都会站在你这边。” 他的信任,是腾芽吞下的一颗定心丸。 不多时,两位新君就顺利的进入皇宫。 腾芽一身淡紫色的裙褂,绣着淡粉的芙蓉花,显得很是别致。特意让冰玉给她用了好看的腮红,赶走了脸上的疲倦,整个人看着格外有精气神。自然,像是国君入朝这样的场面,皇后都必然出席。所以宛心也赶来了九銮宫,与腾芽一左一右的坐在皇帝下首的位置。 薛翀进来的时候,脸上唯有异常的冷寂。 好久不见,腾芽几乎认不出他来。他的眼窝似乎深邃一些,轮廓犹如利剑所削。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他的眼神。冷清,寂静,且带着一股能钻进人心的寒意。 那个死皮赖脸,会缠着她不放的薛翀,恐怕再也不会出现。 既都是国君,礼数便点到即止。 裕王倒是温和如旧,还特意让身后的属下呈上了贺礼。“芽儿顺利的诞下小公主,实乃一桩喜事。只是皇叔如今才来恭贺,希望你不要见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