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鬼鬼祟祟地展开暗度陈仓的模式,高三上半学期终于进入到了最后冲刺的阶段。 一月上旬,北京被烈风吹地失去了色彩,钢铁水泥堆砌的城市,树木萧条,见不到一丝绿意。 气象预报说,过几天要下雪。 北风的风不比南方温柔,南方湿冷,北方干烈,出去上趟厕所,呼呼叫的北风就不受控制地往人脖子里灌,往人脸上刮,刮地鼻尖通红,脸颊泛僵。 童瑶去了趟厕所回来,差点被冻成冰块,手脚冰凉,挨着凳子坐下就开始跺脚回暖。 教室里有暖气,和她呼出的冷气相撞,她下意识地抿起嘴,等哆嗦止住了,这才活动起手指,搓了搓,摩擦生热,差不多了,又弯了弯僵硬的手指。 林妄洲看着童瑶的小动作,没忍住,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他连指腹都是滚烫的,惊地童瑶往外一跳,眯起眼狐疑地打量着他。 “这么冷?”林妄洲挑着眉,大大方方地让她打量。 童瑶严肃地点头。 可不是,她不适应北方的冷,就像北方的朋友适应不了南方的冬天一样。 最主要也是她体质的问题,她就是怕冷。 林妄洲似笑非笑地觑她两眼,忽的,也不靠墙了,转过身,背对着童瑶。 童瑶重新坐到位置上,不解:“你干嘛?” 林妄洲扭过头,一脸“你是生活上的白痴吗”的神情,他扯了扯自己的帽子,“不干嘛,给你暖手,我跟你说,这帽子底下绝对暖和,你把手放上来试试。” “啊?” “啊什么啊,快点,手暖和了才能写作业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对上转过头来看热闹的赵朗的眼,童瑶忽然就拘束了。 全身绷紧,老脸一红,期期艾艾地准备拒绝。 赵朗叽叽叽地笑:“不用在意我。”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童瑶就更在意了。 只不过林妄洲没有给童瑶“在意且介意”的别扭时间,他沉着眼,握住童瑶的手腕,将她的手搭到自己肩上,咂嘴嘟囔了句:“让你放你就放,哪儿那么多废话。” 童瑶:“……” 她矜持了片刻,咬咬牙,把手移到了林妄洲的帽子底下,确实有阵阵暖流将她掌心的冰冷过滤掉了,她默不作声地别开脸,按捺住内心深处荡漾出的悸动。 林妄洲想瞥她,没瞥到,也瞥不到。 他脑子一转,从抽屉里摸出小圆镜,不断调整位置,通过镜子去看童瑶这会儿的表情。 童瑶鼓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镜子里看,似乎好像还圆润了些。 要知道,上星期的体测,在体重方面班里绝大多数人都是轻了的,高三太辛苦,轻了瘦了很正常。 林妄洲稍顿,眯着眼再仔细看了看,“啧。” “怎么了?” 林妄洲没点逼数,口不遮拦:“你好像胖了。” 童瑶:“…………” 嘴角上扬起来的弧度瞬间收敛,空气有点沉闷,静默了数秒,童瑶把手从林妄洲帽子底下抽出来,端正坐好,拿起笔,摊开理综冲刺卷,垂眸,看题。 林妄洲以为她是暖好了,他收了镜子,转过来,单手托着下巴,凑过来,真真切切地又观察了一遍童瑶。 女孩眼睫微颤,掩着盛满清泉的双眸,无暇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红,腮帮子还不自觉地鼓着。 他惊奇:“真的胖了点诶。” “哦。”童瑶面无表情。 林妄洲:“大家高三都瘦了,我也轻了两斤……” 话还没说完,就被童瑶凶巴巴地瞪了眼,她直接推开他的脸:“闭嘴!” 林妄洲:“?” 接下来几天,童瑶就变得不太爱搭理他了,好像生了闷气,和他对视时,经常气鼓鼓地“哼”一声。 挺萌的。 萌归萌,老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林妄洲头疼地叹气,趁童瑶不在,他踢了下赵朗的凳子,赵朗吓得打了嗝,忙转过头:“怎么了洲哥?” 只见他洲哥耷拉着嘴角,愁眉苦脸:“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童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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