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喷涌不了太久。所以在那一年之内,他装了足足几万瓶泉水。这水如果拿去卖,恐怕也能卖不少钱。 宁寒栖忍不住笑了笑,父亲的泉眼恐怕早就枯竭了吧?如今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泉水维持生命,他其实很想问问父亲,他原来的爱人在哪里,为什么要分开。可又怕触到他的伤心事,白白惹他一通长吁短叹。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像父亲一样,把泉水储存起来。宁家传世的墨珝内有一个装有泉眼的空间,空间并不算大,但储存够几十年喝的泉水也足够了。之前父亲已经把自己所有空了的瓶子清洗干净给了他,他也都将它们放到了墨珝的空间内。这两天闲着无事,他每天都会在空间内呆上两个小时,只为装泉水。 忙了两个小时,累了一身汗。他取了两瓶水便出了空间,出来便看到卫则炎老老实实乖乖半躺到轮椅上晒着正午的太阳。宁寒栖忽然很想逗逗他,这个以前也曾前呼后拥的人物,如今只能在自己面前做个小傀儡了。 于是宁寒栖取来了自己平常用来绘画的颜料,在卫则炎的脸上画了一朵大大的桃花。画完以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摸出手机来拍了个合照。然后转过脸来对他认真的说道:“其实你这样也蛮好看的,我都没舍得给你画小乌龟!哈哈哈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的汽车喇叭声,宁寒栖朝门外望了一眼,看到宁玹从祠堂回来了。宁玹进门就看到了他干的坏事儿,眉头皱了皱,责备了一句:“淘气!” 宁寒栖吐了吐舌头,上前揽住宁玹的胳膊,问道:“爸,外面是什么声音?” 宁玹答道:“隔壁豆花婶儿要搬走了,我经过的时候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宁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她儿子现在出息了,接她去享福。”说完他又叹了口气。 宁寒栖知道父亲为什么叹气,现在宁家村的人越来越少,他家里的墙上光各家各户的钥匙都挂了一大排。因为宁玹是族长,村子里住的房子都是当初宁家分下来的。如果他们要搬走,一般都会把钥匙交到族长手上。又因为宁玹是族长,所以这个没人愿意当的村长也落到了他身上。现在再看宁家村,留下的都是留守的老幼妇孺。大宁家村还算好的,周边那四个宁家村,恐怕留下的人更少。 谁愿意守着一片盐碱地过活?土地贫瘠不说,因为地上不长东西,每每春天风沙大的时候,这里都被吹的灰头土脸。水土流失的厉害,草木就更贫瘠了。这种情况下谁还愿意呆在这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想着往好处奔。 宁玹忧心忡忡,他觉得这几个村子,早晚会像其他落后的山村乡镇一样,渐渐成为废弃的空村落。 望着父亲落寞的背影,宁寒栖也跟着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卫则炎脸上那朵桃花说道:“你知道宁家村的人为什么要搬走吗?因为这里的土地太贫瘠了,打出的粮食仅够糊口。山上也没什么野味,更没什么好风景,连开发旅游都不行。虽然父亲一直在努力撑着,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这里早晚会被那个什么项目取代的。” 宁寒栖想了想,又说道:“卫则炎,听说你是很厉害的人,你要是能醒过来,可不可以帮我保住宁家的这块地?” “唉……好吧!你现在怎么可能听得到呢?要是晋水县也能像隔壁县那样,有山有水有猎物就好了。这样我们也能搞搞农家乐,村子里的人也不会一个一个都往外跑。可惜啊,晋水县只有一片荒山。” 这时大爷爷从厨房里探出一个脑袋,问宁寒栖:“寒栖啊!今天二月初二,晚上包饺子,你想吃什么馅儿的?” 听了大爷爷的话宁寒栖才记起来,原来今天二月二了。二月二龙抬头,今天是要剃头的。剃了头,一年都有好运气。 宁寒栖想了想,答道:“我想吃韭菜馅儿的,韭菜和肉的。” 大爷爷应了一声,拿了个小布包,推着自行车赶集买韭菜去了。他们这一片儿的集市有点儿远,想买什么东西,得去隔壁的锦鲤镇。那可是个各种农作物都大丰收的乡镇,虽然物产也不是物别丰富,但比起晋水县,那可真是富庶之乡了。 宁寒栖目送大爷爷离开,想着今天是二月二,得给卫则炎剃个头。二月二剃头可是有好运加持的,说不定多攒攒好运气,没准儿哪天就醒过来了。他一边找电推子一边想,其实醒过来又能怎样?如自己不能接受一个陌生人做伴侣一样,他肯定也接受不了自己。到时候恐怕也会闹着要离开,说不定还会讨厌自己。 一边拿着推子给卫则炎剃头,一边胡思乱想的宁寒栖一不小心给卫则炎剃了个狗啃似的一片秃头皮。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左思右想,觉得这片秃头皮实在不怎么好看,于是拿画笔给他画了两个挨在一起的桃心,用推子推出了两颗心的形状。最后又拿出手机拍了个合照,甚是满意的点了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