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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戍劳苦,经历过这种寂寞的人难免在困顿的痛苦中寻求一些慰藉。

    伊茨可敦并不否认,也并不承认,只是道:“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这些年过的很辛苦,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分担他的心事,如果他愿意告诉你,那么我会在长生天前为你祈祷。”

    冉念烟知道,长生天是突厥人的信仰,看来伊茨可敦在突厥多年,早已融入突厥人,忘记了曾经的信仰。

    她却从未听徐夷则提起过突厥人的神,看来在思想上,他早已和汉人无异——或者说,他本就是徐衡的儿子,本就是汉人,不过是容貌上的与众不同常常使人误会,将他看做异类。

    “可是,为什么是我?”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伊茨可敦笑了,道:“我的傻孩子,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你不知道,你是他唯一愿意亲近的女子吗?”

    ☆、第八十七章

    伊茨可敦即使知道的再多, 也终究不能看破轮回。她所知的,不过是倚仗自己对徐夷则的了解,一眼便发觉处他对眼前这个女孩子异乎寻常的态度。

    他并不是不与别的女子相处, 光是徐家的几位小姐,见了这位堂兄多少都要寒暄几句的, 可伊茨可敦却发现了一丝连徐夷则自己都没留意的迹象。

    “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起你。”伊茨可敦道。

    冉念烟极心虚地一笑,道:“这好像并不能证明什么……不曾提起,又何谈亲近?”

    伊茨可敦道:“他是在保护你,若不是我用一些事情要挟他,他也不会勉为其难地让我和你接触。”

    冉念烟道:“您不像是坏人, 我也不用他保护。”

    伊茨可敦道:“有时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你们中原有一个词,‘光风霁月’,我很喜欢。可风何尝永远是和煦的,月有岂能长明?自然有阴雨晦冥的时候。”

    冉念烟不由得有些紧张,伊茨可敦的神色未变, 可就是这份从容才令她心悸——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绵里藏针的威胁,这十余年的风霜并不是全无痕迹,起码磨砺了她的心志。

    冉念烟道:“我不懂您的意思。”

    伊茨可敦道:“你已经懂了,只是装作一派天真,怕被我看透, 让你有去无回。”

    她不待冉念烟反驳、承认或是辩解,继续道:“谢尚书的事,裴卓将军的事,这些都是陈年的隐秘, 一文一武,一生一死,势必会引起朝廷的动乱。一旦证明裴将军是冤死的,皇帝自毁长城,将会失信于天下;一旦揭露了谢迁的罪证,他所辅佐的太子萧穆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国主不服人望,国本扑朔迷离,大梁安能稳固?皇帝绝不会坐视此事发生。谢暄为了父亲,身不由己,迟早会卷入此事,而你,本可抽身事外的,如今却不得不与朝廷较量,做朝廷心腹之患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她居然连这都能看破,冉念烟暗暗攥紧了衣袖下的双拳,余光斜扫着被阳光镶上一层耀眼金线的房门。

    苏勒夺门而去时虽然忿忿不平,却也没忘了关上门,这明显是有意为之,将她们二人单独隔绝在此。

    一旦想到徐夷则就在门外,和自己咫尺之遥,冉念烟忽然觉得心安,隐隐觉得他总不会置她于不顾,何况以他的心思之缜密,理应发现伊茨可敦的可疑之处,不然又何必从不在伊茨可敦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淡金色的光虚晃在门边的一扇泛青杭罗屏风上,将蝉翼般透明的鸾凤暗纹纱罗映照得如梦似幻,她忽而想起上一世左右的记忆中,徐夷则近乎失控的疯狂与沉痛,彼时,她身上的翟衣也是那样轻柔静穆的暗青色,袖上的对对翟鸟栩栩如生,恍然忘却自己是被彩线禁锢在华服上的装饰,竟似要振翅□□。

    “不,可敦应该相信我。”她忽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底气,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直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因为我有所忌惮,所以更不会与您为敌。”

    伊茨可敦笑了,目露赞赏,“太聪明的人不可信。我不与你费口舌,也不会胁迫你做违心的事,我只是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永远不要与我为敌,我是穷途末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更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对夷则心怀怨恨,与m.DD-n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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