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这家里还有几样不是他给的吧?”季听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干脆打断了他的话。 牧与之想了想,微微摇头:“太多了,一时间有些区分不了。” 听半是无奈半是无语的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晌,她有些涩涩道:“往日家里添置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我以为都是你买来的,也没有想过会是他给的。” “那倒没有,殿下难道不觉得,有许多东西选得都不太符合公主府的喜好吗?”牧与之轻笑,“申屠大人送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像他送您的那箱披风一样,都被束之高阁了。” 季听愣了一下:“你是说……” “除了他,与之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送殿下披风。”牧与之温柔道。 季听迟钝的看着他,突然想到那些披风粗糙的针脚,还有前些日子在申屠川指上看到的点点伤痕……之前还觉得他怎么会受这么奇怪的伤,现在突然觉得,那些披风似乎是他做的。 “殿下?” 季听回神,别开脸淡淡道:“就算他要送,你也不该收人这么多昂贵的东西。”申屠川不是会贪墨的人,恐怕他所赠之物,除了御赐便是用俸禄买的。 “如今皇上对公主府多加苛责,商行也被压迫得不如往常,若有人愿意为公主府出份力,与之自然不好拒绝。”牧与之垂眸笑道。 “所以你就收了申屠川的东西?”季听看向他。 牧与之沉默一瞬,无奈的笑笑:“殿下觉得与之是那种人?” “那为何要收?还瞒着我去收?”季听对他的答案还挺介意。 牧与之垂眸:“一来是不想与他彻底闹翻,二来是收了他的东西,也算是安一下他的心,免得他哪日实在忍受不了了,跑来找殿下的好。” 季听突然无话可说了,所以牧与之也知道,申屠川这些年一直还心悦她,只有她蠢得要命,这么长时间以来从不相信这件事。 她眼眸微微颤动:“我不懂,既然他还这么喜欢我,为何这几年要故意无视我?” “因为他除了殿下,还有别的不可割舍的事,”牧与之神色淡淡,“若是跟殿下太近,皇上会防备他不说,殿下也会跟着危险。” 季听顿了一下,眉头拧紧了:“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牧与之沉默许久,突然笑了出来:“无非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 “他如今难道不是已经做到了?” 牧与之噙着笑颔首:“算是吧,所以殿下日后见着他躲着点,申屠大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容易,千万不要阻碍了他。” “……我自然不会。”说得好像她是绊脚石一样,季听沉默一瞬,气哼哼的转身回房了。 牧与之独自站在庭院,半晌看向角落:“人都走了,还偷听?” “我若是不想你发现,你便不可能发现。”褚宴抱着刀从角落里酷酷的走过来。 牧与之嗤了一声:“褚少爷武功高强,牧某自然不及你。” “别废话,我问你,申屠川到底想做什么?”褚宴冷着脸问。 牧与之扫他一眼:“我说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 “他要做谁的臣?”褚宴不比季听,自然不被他糊弄。 牧与之垂眸掩下笑意:“你心里清楚。” “你便任由他这么做?若是失败了怎么办?”褚宴有些恼火。 牧与之平静的看向他:“他与我公主府年多前便已经决裂,若是失败了,关公主府什么事?” “话不是这么说……认识这么多年,我倒是不知道你是如此胆大之人,竟然连最基本的忠君爱国之道都不懂了。”褚宴心有些别扭。 牧与之脸色不变:“皇上和殿下,若要你选其一,你会选谁?” 褚宴一愣,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这、这有什么可选的,我忠心殿下,但不代表一定要去推翻皇上吧?!” “若是一定要呢?”牧与之轻嗤一声,“如今皇上将公主府打压至如斯地步,却还不善罢甘休,说明不管公主如何卸权,他对公主都不会信任,而一个不被君王信任的人,随时都如履薄冰,哪日出格一分,便是万劫不复,你忍心殿下如此?”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