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天光下仍显得容光致致,浅色素面直缀也被穿出了风流韵致。 沈晚照摸摸鼻梁,她自认容貌不差,可在这位美人面前也得甘拜下风。 这时候雨渐渐小了些,本来到膝盖高的积水也排了出去,温重光站起来进了屋里:“我给你拿伞。” 其实方才沈晚照就想借伞走人的,不过外头积水太深,几乎要没过脚踝,她才没提这茬,没想到温重光这就看出来了。 他取出把画了雪里寒梅的油纸伞来递给她,沈晚照接过来正要撑,他突然握住她抓住伞柄的手:“小心,这伞柄不太好了,仔细伤着手。” 沈晚照被他包裹的手有点冒汗,纤纤十指很有力道,离近了还能闻到忍冬花的香气,他很快撑开伞松开手,歉然浅笑:“唐突了。” 沈晚照干笑一声,把书包斜挎在身上,冲他道完谢转身走了。 …… 这雨竟有下了不停的趋势,虽然逐渐变小,但还是林林沥沥的往下滴,沈晚照和韩梅梅一手撑伞,一手抱着书,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走,韩梅梅突然啊了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跌在雨地里。 沈晚照:“……” 她天青色的学服脏了大半,沈晚照只好认命地扶着她回去换衣裳:“你走那么急做什么,后面有小鬼儿追你啊?” 韩梅梅干笑数声:“昨天问了食间的师傅,今儿早上有枣糕和紫薯糯米卷……” 沈晚照:“……厉害了我的舍友。”冷漠.jpg 韩梅梅一改往日磨磨蹭蹭的作风,三两下换好衣服,急匆匆往外冲,这次还没冲到门口,啪叽又摔了。 枣糕没了,糯米卷也没了 沈晚照:“……你的脚是西瓜皮吗?为什么自带滑到技能?!” 韩梅梅无力地摆摆手:“快,来扶我一下。” 沈晚照认命地用力把她拽起来,又回学舍换了一次衣服,这下两人就算长了八条腿也赶不上吃早饭了,她小心翼翼地搀着韩梅梅往学堂走,那姿态比搀着皇太后的太监还要小心。 两人到学堂没一会儿,解明就开始了他一日一回的面无表情演讲,底下学生都一脸的生无可恋。 好不容易又熬完一节课,就见曾经的谢太傅如今的谢师站在门口,对着解明招了招手,解明对他十分敬重,丝毫不怠慢,放下手里的书本子走了过去。 谢师捋了捋雪白的胡须问道:“长明,在书院教书感觉如何,是否有所不满?” 他曾任过三任帝师,如今虽已经辞官,但仍是天下学子心中的楷模,解明对他十分恭谦,躬身答道:“晚生受圣上旨意在山河书院教书,已是沐浴皇恩,怎敢有不满。“ 谢师意味深长地道:“并非没有不满,只是不敢而已?”他顿了下,决定直言:“我听人说,你上课从不深讲,只是敷衍了事,这话可属实?” 他虽然不直接授课,但却管着这些师长,昨天温首辅来找他提这事儿,他都觉得无地自容。 解明默了会儿,神情满是不以为意,还有些不屑:“这些碌碌蠢物,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犬打人骂狗,俗话说朽木不可雕也,纵然我们认真讲了又如何,他们能听进去半成吗?” 谢师知道他连中三元而不被重用,本来还有些替他惋惜,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了,他正色道:“你在山河书院任的就是师长一职,不管学生如何,你不尽师道,就是亵渎职责,玩忽职守,与那些纨绔有何区别,对得起你领受的薪俸吗?” 解明似有不服,谢师神色越发严厉:“皇上既然建立山河书院,想要教化这些孩子,那就是认为这些孩子是可堪教化的,你这般敷衍渎职,是对皇上的旨意有所不满吗?” 这可是大罪,解明忙道:“晚生不敢。”脸上已经有了悔意。 谢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我并不是非要责怪你,只是师长就是教书育人的,你仔细想想,若这些孩子中本有能改过向上的,因你的一时疏忽而错失了机会,一辈子庸庸碌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解明神色动容。 沈晚照开窗本来想看热闹,正好听到谢师的最后一句,差点没喷笑出来,对啊对啊,解明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解明转身回来上第二节 课的时候,明显态度认真了许多,虽然语调还有些生硬,不过沈晚照对他的要求十分低,能讲清楚就行了。 解明不但态度认真了,讲课还会举一反三,朗声说些文人圈里的趣事:“……昔年温首辅殿试时,给出的八字是‘一人二人,有心无心’,首辅在八股文章中写下这么一句话‘为善有心,虽善不赏;为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