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重光道:“我不是来散步,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沈晚照疑道:“首辅找学生有何事?” 他声音忽然低了几分:“我答应了要帮你练习骑射,这几日晚上一直在射场等你……” 沈晚照有几分动容,更有几分不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笑道:“辛苦首辅了。” 她不禁头疼起来,两人之前牵绊太多,现在想一根根斩断也是件麻烦事儿。 她想了想道:“多谢首辅厚爱,学生还是自己练习吧。” 厚爱这个词不错,用的也极佳。温重光淡笑:“沈师最近虽然没有催促,但下个月的月考总是要进行的,你若是自己练有成效,何至于这么晚了还来独个儿练呢?” 沈晚照被堵住了,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温重光两手优雅地拢在袖子里:“你也说过,学生以学习为己任,你又何必为了争一时意气耽误自己呢?” 她倒不是为了争一时意气,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跟他有太多勾缠,她这边正犹豫的当口,他已经走了过来,主动帮她牵起了马缰。 往前走了几步又道:“你先上马试试。” 这时候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而且沈晚照离近马极吓得够呛,也没功夫想别的,抖着胳膊抓着马鞍,就是不敢上去。 他不知道何时凑在她耳边,轻笑一声:“要我抱你上去吗?” 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扑了过来,沈晚照从耳朵到膝盖,麻了半边身子,她皱眉颇是不悦地看了一眼他,不过给这么一激,倒是生出些勇气来,忍着腿软,脚下打滑了好几次,终于爬上了马背。 她又强忍着跳下去的冲动,尽量摆正身子,却听一边温重光的声音有些不对,难得带了犹豫:“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沈晚照茫然地看着他,又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瞧,就见自己脚上套着白纱袜踩在马镫上,一直绣花软鞋被甩了几米远,应该是刚才脚下打滑的时候甩出去的。 古代女子的脚还真不能给人随便看,就算如今风气开放,被看见了一双玉足也会尴尬,但她上辈子也是穿着凉鞋过来的,倒不至于有什么心理负担,况且还穿着袜子,怔了会儿,才靠了一声,立时就要下去拿鞋。 温重光却已经先她一步弯下腰捡了起来,半跪在她身侧,捧住了她一只脚。 沈晚照惊得头皮都要炸起来了,慌得差点从马上摔下去,惊声道:“你干什么?!”她的脚也是不能碰的敏感带之一,一碰就…… 而且温重光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好像求婚……虽然古代求婚不是这样的,但古代人讲究个气节,要跪也是跪天地父母,她是真想不到他居然会对着自己跪下。 温重光拿捏着她一只莲足,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又有种莫名的开怀,通身的富贵从脚起,她的脚掌嫩呼呼的,捧在手里像是得了天大的宝贝,他压下心里的异样,帮她把软鞋套好。 她甩了甩头,正要发火,他就已经站起身,轻声道:“唐突了。” 沈晚照彻底进入暴走模式,眼睛瞪大了,眼神跟狂暴模式的沈明喜一模一样,抬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到他脸的时候颜狗本色发作,顿了一顿,改拍为抽,用力抽在他胳膊上,有衣料垫着都能听见沉闷的响声。 “唐突你妹啊!” 温重光:“……” 他本来想躲开,但硬是忍住了,一言不发地生受了这一巴掌,脸上竟还带笑:“我家中仅有我一个独子,并无兄弟姐妹。” 沈晚照压抑住火气,暗暗地说了十遍‘我是淑女,我不能骂人’,又劝自己‘这人是首辅,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假假地歉然道:“学生不是有意的。” 他道:“我知道。” 他说完不留神抬手,一截广袖滑下,露出那一巴掌的红肿来,最中间的地方已经堆了淤血,成了可怖的青紫色。 沈晚照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开始有点后悔,又暗道幸好没打他脸上,想了想又理直气壮起来,先下手为强,让他没法子找事儿:“首辅你虽是朝中重臣,更要知道礼数,男女有别,怎可对学生做如此轻悖之事?” 他又垂手,让袖子把伤口遮住,偏头笑了笑:“阿晚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对你负责吗?” 他笑意渐深:“我乐意之至。” 这到底是怎么拐回去的,沈晚照满肚子大道理被他堵了回去,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首辅有伤在身,那学生也不敢厚颜求您继续教导,这就回去了。” 她说完才惊觉自己在马背上呆了这么久,居然不似以前似的稍微坐一会儿就一心想下去,已经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