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殷怀周不搭理她,只捧着绣鞋出身,心里有些不忿,用眼睛丈量一番:“这鞋子大小倒和妾的差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借妾试一试?”说着便伸手要去拿。 这几个既然能被殷怀周千里迢迢带过来,自然是在王府里极得宠的,殷怀周好色是不假,但对瞧得上的美人也极包容大方,寻常嬉笑怒骂也全然不放在心上,故此这名侍婢敢这般放肆。 没想到殷怀周这回却出离愤怒了,一把扼住侍婢的脖颈,又先脏了手似的松开手,她便如风中落叶一样委顿在地上,他道了声‘滚’。 一众侍婢再不敢恃宠生娇,低着头脸带惊慌地跑了。 他反复摩挲着绣鞋,心里不住想着怎么把沈家小娘子弄回王府,想了半晌突然长长地叹了声,又赤足下地来在皮毛毯子上走了几圈,面上若有所思。 沈晚照现在肯定是极不愿见他的,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过要是在他封地也无妨,管她愿意不愿意呢,先把人掳回王府再说,可惜这又是京里,由不得他任意妄为。 可是怎么才能和沈晚照修百年之好的,殷怀周抚着下巴左思右想,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他微微抬高了声儿道:“来人啊,帮本世子备上厚礼和书信送到锦川侯府二房去,就说我过几日要上门拜访!” 锦川侯府的叠枝院里,玉瑶郡主正在丫鬟的服侍下用午膳,听汇报说安王世子派人送礼过来,面上露出讶异之色,思忖了片刻还是没得头绪。 “这不年不节的,咱们又跟安王世子素无往来,他送的这是哪门子礼?再说就算要送礼,也应该给公爹那边知会一声,怎么通传到我这里了?” 身后的嬷嬷笑着道:“侯府虽然跟安王世子无亲,但您却是宗室出身啊,安王世子应当是专程给您送的吧。” 玉瑶郡主摇头笑道:“虽然是同宗,但封地天南海北,也是从来没见过的,何必巴巴儿地跑过来送礼,再说豫王和宁王也都在京里,要送礼也没必要给我送啊。” 嬷嬷想了想:“难道是因为侯府新宅的原因?” 要说锦川侯府这宅子还和安王一脉颇有渊源,这宅子本来是当年太祖赏赐给安王一脉的,后来历任安王长年呆在藩地,几乎不怎么来京,再加上当今安王好色暴戾,不被皇上所喜,因此便把这宅子收了回来,改建降格之后另外赐给沈家。 但要说安王世子为了这个送礼也太牵强了,玉瑶郡主又摇了摇头道:“世子有留下什么话没有?” 通报那人低声道:“世子那边留下礼物便走了,只说过几日得闲了上门拜访,旁的也不曾多说。” 这礼送的实在是莫名其妙,玉瑶郡主一脸古怪,想了想道:“把礼物带上来我瞧瞧。” 不过片刻底下人便把礼盒碰上来,她探头一看,就见是一个沉甸甸的乌木盒子,上面描金绘银的,四角还镶嵌了赤金,只这礼盒都价值不菲了。 不过这匣子虽然贵重,倒也不至于让她心里有什么负担,随意拨开瞧了瞧,脸色猛地一变,头上的金珠步摇都跟着颤了颤。 她强自压住心里的惊诧,面上竭力平静,转头对屋里下人吩咐道:“去把老爷找来,我有点事儿要问他。”她伸手把匣子扣紧:“这东西先放到我这里,到时候与老爷商量着处置了。” 众人应声,齐齐退下了。 玉瑶郡主这才把盒子重新打开,里头是一对儿祥云纹的玉如意,这本也没什么稀罕的,只是玉如意上面放着一只绣鞋,她为人母的,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是自己闺女的鞋子? 她压住心慌,等沈岑风过来把鞋子捧给他看:“你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岑风是男人,当然不比女子心细,瞧了瞧也没瞧出什么来:“这鞋怎么了?为一双鞋你特地叫我过来。” 玉瑶郡主没好气地掐了他一把,用力把他按坐在凳子上,一脸急色:“这是咱们闺女的鞋子,安王世子刚才莫名其妙地使人来送礼,我才打开礼匣,就见上面放着咱们闺女的鞋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凡当父母的,儿女总是放在心尖上的,沈岑风闻言也变了脸色,还以为闺女是遭了歹人戕害,这情形太像是被绑架了,但想想又不可能,书院护卫众多,寻常歹人也不可能进去啊。 他思忖道:“我前些日子才见了次辅,她说阿晚在书院里一切都好好的,并没有哪里不对,这鞋子究竟是怎么丢下,又怎么落到安王世子手里的?” 他又想了想,面色一紧:“会不会是……私相授受?” 玉瑶郡主猛地在他手臂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