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三年?小心莫要搞大了肚子也就是了。何况,毕竟是兄长,并非父母。 直到此刻,王氏才不得不接受现实……他二人之间,终是不复当年了。 所以,今日陈庭峰的诸般作为,于王氏而言已可谓受宠若惊。 …… 见丈夫仍歪在踏上看书,王氏轻轻走过去,温声道:“夜深了,老爷还是早些安置吧。书明儿再看不迟,仔细伤了眼睛。” 陈庭峰闻言,抬起脸来,一张清瘦的面庞毫无表情:“不是很挂念华哥儿么,这会子怎不听你问起了?” 王氏表情一僵,勉强笑道:“我晓得他一切都好,也就放了心,信……明儿再看罢。” “原来是这样,我还为你是知道了锦娘托华哥儿捎来的话,心中起了什么小心思呢。” “锦娘捎话来了,什,什么话?”王氏面色已现惊惶,却还强作镇定。 陈庭峰一甩手,将手中书卷重重扔在榻上,冷笑连连道:“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将府中之事瞒得密不透风?你以为吴永福将人引到外头过夜,我就不知道了?陈府的二太太是当家主母,眼见着就要只手遮天了不成!” 王氏面色变了几变,胸口不停起伏,显见得惊怒非常。她对陈庭峰本有万般柔情,一心只念着破镜重圆,但这般不留情面地痛斥,却将她不切实际的梦击得粉碎,倒把她性子里原有的刚强与机智激了出来。只听她冷声道:“老爷这话妾身就听不懂了,我是您过了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是这陈家的当家主母,不过若说是只手遮天,妾身可万万不敢领受。锦娘来信不假,可妾身何曾要隐瞒您?那江家管事自己要去外面吃席面喝花酒,我们作为锦娘的娘家人,怎么也不能拂了人家的意。”顿了顿,起身自桌案上拿起封信递给陈庭峰,“方才打断您的话,自有妾身的道理……锦娘信上写得明白,她近来身体不适,又思念至亲,请您先带个侄女进京,过江府小住一段,以作陪伴,末了又言,怡姐儿活泼聪明,她一向喜欢得紧,三年不见,实是十分想念。”她面上现出了委屈之色,“虽没有明说,可锦娘的意思,分明是要怡姐儿进京,您刚才贸然提起,叫绮姐儿情何以堪?而且,我想着,这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们本都要回京城的,不过时间早晚,左不过差一两个月。这才不想让您当众提起,免得尴尬。” 他们口里的锦娘,说的便是陈庭峰的幼妹来,嫁入京城江家的陈锦如,五日前,自京城来送信人,正是江家派来的管事。 陈庭峰闻言,将手里书信瞧了一遍,面色稍霁,但语气仍是不好:“难道你这样遮遮掩掩,绮姐儿便情能以堪了?再者,”他语语声一顿,“你当真不晓得锦娘的言下之意么?她家的宁哥儿今年也已十五岁了罢。” 王氏笑了笑:“是啊,再怎么心急如焚,也不必急这一两个月,锦娘特地提这么一嘴,只怕是看中了我们家怡姐儿,想亲上加亲,此番不过暗地里探探咱们的口风,”她长叹一声,“哎,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婚事,咱们家根基浅,交际圈子又窄,想在京城给女儿找门好婚事,可不怎么容易……您若不是和江大人同科,后又一同进了翰林院,锦娘又怎么嫁得了江三爷?锦娘若不是你妹子,咱们怡姐儿又怎么有机会进江家的门?这样的机遇可只有一次,荣华富贵先不说,婆婆是姑母,自然更多亲近疼爱,夫君是表哥,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一般纵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宁哥儿的舅舅舅母,娘亲舅大,宁哥儿总要顾着咱们的颜面,如此便是一辈子平安顺遂的日子。?可是……我瞧老爷的意思,这样的好婚事,您是不打算给我们乖巧懂事又最孝顺听话的女儿了?” 屋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良久,陈庭峰长叹一声,道:“她是我的女儿,又向来与我亲近,我怎会不盼望她有个好归宿?只是,那也未必非要嫁入高门大户不可的……我有那么多的同科、同年,他们的子侄辈里难道就没有一个配得上我们怡姐儿的?选一个人品俊秀、相貌端正又才华出众的,看在我的薄面上,他们家也不会苛待怡姐儿,待丈夫考出了功名,有的是她的好日子过。” 王氏的声音幽幽地:“所以,江家这头,您是预备着留给绮姐儿了的。”语气笃定,却不是在问他。 陈庭峰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绮姐儿是个苦命孩子,大哥走时将她托付给我,我怎能不多看顾些?她已经十六岁了,大嫂的身子这样,如果一旦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