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是四爷的挚亲,臣妾不论如何,都会敬爱有加的……”话音未落,却已泪盈于睫。 沈贵妃见她如此形容,便长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招她到身边炕上坐,“方才在永泰宫的光景,只怕你已触怒了你婆婆,今日回府定要吃番挂落。” 婧怡忙惶恐道:“臣妾愿意领罚,只是臣妾不明白,四爷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母亲对他为何……” 沈贵妃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却没有立时开口解释,只盯着窗外花树出起了神,芙蓉面上彷徨、伤感、幽怨、忿然诸般表情交叠而过。 最后却只化作一脸怅然若失。 半晌才收回目光,望着婧怡笑了笑,道:“此间有些缘故,都是陈年旧事,本宫本不愿提及。你既有此一问,说与你也无妨……四郎虽是你婆婆所出,却是自小养在本宫身边的……” 据沈贵妃所言,她入宫时不过十五岁,年幼贪玩,难以忍受深宫寂寞,时常郁郁寡欢、夜不能眠以至忧思成疾。 恰逢蒋氏生子,沈贵妃见襁褓中的沈青云生得虎头虎脑,十分怜爱欢喜,皇上为讨其欢心,下旨将沈青云抱入宫中,自此交于沈贵妃抚养。 便是她后来育有晋王,也不曾将沈青云放出宫去,只让表兄弟两个一处玩耍,又一道开蒙往国子监读书,一道跟着师父学骑射弓马。 沈青云天资聪颖,虽沉默寡言,性格却十分爽朗利落,行事也光明磊落,读书写字不如晋王,拳脚功夫上却胜一筹。他也不因晋王身份多加忍让,时常将亲王表弟打得满院子乱逃,却是真正亲近的兄弟之情。 世家大族的男孩子,养到十岁上便要离开母亲,搬到外院独自居住……沈青云便是直到十岁才出宫回到了武英王府。 “本宫为四郎取了个小名,叫凤哥,你们院中那课梧桐树乃本宫亲自命人栽种,院门上梧桐院的匾额是四郎亲手所书。”想起美好的回忆,沈贵妃面上尽是柔和之色。 婧怡自嫁进沈府,每日殚精竭虑,皆是如何站稳脚跟,哪有心情欣赏景致,梧桐树倒是见的,那什么匾额却恍然不知。 却听沈贵妃长叹一声,接着道:“我出阁之前便与你婆婆有些嫌隙口角。四郎回府后与她十分疏远冷淡,她对我的怨恨便又多了一层。她有三个亲生儿子,四郎不与她亲近,二郎又……她的一颗心便都扑在了大郎身上,性子就渐渐偏激起来,”顿了顿,语声怅然,“偏四郎是个有出息的,王爷十分器重,不知何时起就有废立的话传出来。你婆婆疑心是本宫要掌控武英王府,才故意和她抢儿子,撺掇四郎争夺世子之位……自此之后,竟像是和四郎断了母子之情,直当他外人一样提防,”面现悔色,“说到底都是本宫一时自私,搅得娘家家宅不宁。” 难怪,第一次进宫谢恩,沈贵妃称沈青云为凤哥儿,言语之间十分亲昵。但她在沈府这些时日,却再未听人叫起这小名,原以为是爷们长大成年,乳名已弃之不用。如今想来,这个名字怕是蒋氏的忌讳。 但这一段往事着实有许多匪夷所思之处,仿佛透着古怪……沈贵妃本就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进宫后就算一时不适应,也不至于到了茶饭不思、夜不成眠乃至忧思成疾的地步;便是她当真如此,也该出宫散心或寻些稀奇玩意解闷,英明机智如皇上,怎会想出抱个孩子来养这种荒唐主意? 可事实若非如此,又能有什么原因让蒋氏这样对待亲生儿子呢? …… 皇后懿旨,封呼伦娜木珠为云英郡主,赏金百两、银千两,蜀锦十匹宫缎百匹,另有金玉首饰、摆件、衣裳若干,着内务府选址督造郡主府,特许其于府邸落成前居于内宫。 于婚嫁之事,一字未提。 因娜木珠留在了宫中,婧怡出宫后便未与蒋氏同坐一乘,而是上了娜木珠先前所坐马车。 一路回府无话,至二门处下车,被管妈妈皮笑肉不笑地拦下:“四夫人,王妃要见您。” 婧怡早料到会有此一节,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去了松鹤堂,待看见面色阴沉的蒋氏,堪堪行礼唤了一声“母亲。” 便听她一声怒喝:“跪下!” 第60章 相救 沈青云到松鹤堂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朝服。 管妈妈一脸堆笑上来迎:“哎呦,我的四爷,外头天热,看您走得一头汗,老奴给您上个冰碗。” 沈青云并不理她,径直大步往里屋去。 管妈妈一惊,忙上去拦:“四爷,王妃正歇着呢……” 话犹未完,便被一双寒气森森的眼睛扫过,不由激灵灵一个冷颤打过,下边的话就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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