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沈青云,一路回到梧桐院,大步流星地走进里屋,片刻后又转出来:“夫人呢?” 今夜是碧玉当值,听见他问,忙应道:“夫人在小厨房煮面条,也为您备了一碗。夫人的话,若您饿了,就过小厨房找她。”语毕,飞快抬头望了沈青云一眼,“……奴婢领您过去罢?” 沈青云摆手,示意不必,自己轻车熟路去了小厨房。 刚进门,便见婧怡端端正正坐在外间桌上,里间则传来厨娘揉面的声音。 他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特地叫我过来,还以为是你要亲自下厨呢。” 婧怡笑了笑:“妾身是江南人,哪里会做面?”眨了眨眼,“不过是觉着面条刚出锅时最好吃,才叫您一道来这里。” 是怕大晚上传饭去正屋太过惹眼,显得在松鹤堂吃不饱饭似的,徒惹口舌是非,令蒋氏对他们更为不满罢? 沈青云望着妻子笑吟吟的脸,嘴角亦不自禁微微上扬,却没说话。 少时,厨娘从里间端出两碗面来,都用青瓷小碗盛了浅浅一碗,大骨熬的汤头,洁白的手擀面,香菇、木耳、嫩笋剁碎,配新鲜猪肉丁、鲜虾丁等料,洒葱花、淋香油,色泽鲜亮,香气诱人,令见者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沈青云却皱了眉:“这样一点点,怎么够吃?” 婧怡笑:“夜了,吃多了积食。您先尝尝,若觉着好,明儿一早还叫她们做这个吃。” 沈青云闻言,尝了一口,面条劲道,配料清爽、汤头鲜美,果然是意犹未尽。因三两下吃完,点头道:“明儿就做这个吃。” 婧怡暗暗点头,孔圣人言,食色性也。 已经完成了“食”,剩下的就是…… …… 小夫妻两个并头躺在床上。 按照规矩,妻子应该谁在床外测,好夜里服侍爷们起夜,第二日早起伺候穿戴梳洗。 但沈青云霸着外面的位置不肯挪窝,她也不上赶着和他争,只好轻手轻脚自床尾爬进内侧去躺好。 不过,他晚间从不起夜,早起上朝也不要她伺候,自己其实是没什么用处……如此一想,便心安理得了。 现下,二人正各拥一条薄被,睡得规规矩矩。婧怡作为女孩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还算正当,沈青云一个大男人,竟也全手全脚地锁在锦被里。 月光如水,这是个静谧的夜。 她睁眼望着帐顶,眼睛因适应了黑暗,已可隐约看清帐顶云纹。 枕边人呼吸均匀,一动不动,显已睡得熟了。 这个人,大白天毛手毛脚地撩拨,夜里睡到一处,却成了个正人君子,又是个什么道理? 她烦躁地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躺得更平,眼前却闪过王氏憔悴苍白的脸,耳边响起陈庭峰的话“……新婚夫妇,有什么是不能成的”。 忍不住侧头望去,男子熟睡的面庞在黑夜中若隐若现,线条坚毅,轮廓优美。 又不能躲一辈子,再说,自己也不吃亏。 她的手轻轻动了动,又动了动,缓缓地、慢慢地钻入他的锦被。 温热的触感,是他的手指。 婧怡脸上发烫,好在黑夜成了她的遮羞布……咬着牙,手指轻轻地在他手心挠了一下。 没有动静, 再挠一下, 再挠一下。 忽地一阵天旋地转,等婧怡反应过来时,她已连人带被扑在了沈青云身上! 一声惊呼尚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