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叹,最近家里关系紧张,他也愈发不爱在家里待了,所有今天明明休沐,他却没待在家而是出门与友人把酒言欢。 可出去总得回来,焦生有些疲惫,但还是得打起精神缓和气氛。 便笑呵呵的问道:“老太太和夫人呢?这些东西拿出来晒吗?改明天吧,太阳都要下山了。” 焦母对儿子仿佛装有雷达,在房里听到院子里一点动静便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推开门便冲院子里。 抱着自己儿子就是大哭:“儿啊,娘不活了,你那媳妇是要逼死人呐。” 焦生的回来让老太婆满血复活一般,拍着大腿哭得泣不成声:“我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拉扯大一个儿子,把他养育成才,我受的罪多了去了。” “小时候你叔伯欺我们孤儿寡母,想霸占我们的田地,你娘是拼了命才把人打跑啊。家里没个男人,泼皮无赖指着你骚扰,娘不厉害点,早被人拆得骨头都没了。” “你读书要钱,娘一个人伺候十几亩地腰都累断了也舍不得抓二两药材啊。现在好不容易你长大成才,老婆子功成身退,就有媳妇嫌我老不死的碍眼了。” “儿啊,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你媳妇说咱们一家全是吃用她白家的,也说得出口啊,若不是我儿官身护着,他白家做生意哪有这番顺生顺水?” 话音刚落,便听到走廊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儿一个九品芝麻官,便想护着我一方豪商的生意,把你自个儿想得挺能耐的啊。” 说着笑嘻嘻道:“要不让你儿出去这么说说看?” 焦生本就被娘哭诉得想起来年幼时的心酸,这会儿被妻子当面讥讽,自然怒火朝这边而来—— “放肆,绮娘,快给母亲道歉。” “我知母亲有时说话不中听,可你便是念着她受苦多年,咬牙将我养育成/人,为人/妻子也该多多担待。” “凭什么?合着你娘养儿子是替我养的?”白绮懒散的倚着柱子:“她便是吃再多苦,儿子成器了,自然收到回报。” “我白绮虽嫁给你,但同样条件的要怎么挑怎么挑,你这处境,且不到我占便宜的地步。” “你老娘最近屡屡提及休妻,也就是说你以后发达了我也占不了光,我这还白养了你们母子三年,合着我这踏脚石还做得不够平坦呢?你娘连八百年前吃的哭都得算我头上。” 焦生对妻子的印象从来都是温婉贤淑,哪里见过她这么有攻击性的一面? 偏字字句句都戳你痛点,一时间难堪又气氛,指着白绮道:“ 你,你,一家人何曾如此算计?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还是我认识的绮娘吗?” “哟~~,老娘算计叫包容,媳妇算计就讲感情,你这账算得挺精的啊。” “你平时在官场也是如此?难怪三年没法往上升一阶半阶呢。我爹旗下的伙计,那都知道想让他们多干活,得真金白银的使唤,而不是空口念多年交情占人便宜呢。” “你一学富五车的举人老爷,不想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焦生一贯给人的形象还算温和,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道:“够了,你今天这是发什么疯?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你可对得起岳父岳母的教导?与那无知村妇有什么区别?你的贤良淑德呢?你的蕙质兰心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可不是,论女人的好处,谁能跟你老娘相比?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前方高峰攀不过去,也就歇了这一争之心。” 焦生一开始还没对这句话回过味来,可仔细一琢磨便觉得不对劲了:“你这是何意?” 焦母连忙要拦,她冲出来跟儿子哭诉,便是仗着白氏外强中干,哪有女人真的狠得下心和离的?况且她儿子相貌堂堂,又无陋习,又不是女人跟着过不下去的泼皮无赖。 泼皮无赖家的尚且不会轻易和离呢,便只当白绮在借着理由跟婆母斗。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好说出白绮中午最后说那番话,那叫一个丢人。 但白绮的嘴哪儿是人封得住的? 她张口便道:“若不是你娘更好,何至于每次夫妻同房一半,你都匆匆跑去她屋里?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次次如此的——” “得了,我也想明白了,你俩母子情深,容不下第三人,我白绮也不去做这个恶人,只不过终归是你负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