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不剩几两了。 再多纠缠举人老爷被扔出去可不好看,焦母这才消停。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两人身上不剩多少钱,焦生只得找好友借宿一晚。 半夜母子俩被撵出来这可是大事,友人一家自然询问。 焦母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白绮,略去最难堪的一点,焦母又站在自己立场上,一阵添油加醋,自然惹得一众同情。 只是回到房内,友人的老婆便话锋一转,笑道:“这老太婆,说话你听听就好。” “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最近到处嚷嚷要休妻。我还当最后是绮娘灰溜溜出门,没成想她也硬气了一把。” 友人不怎么管内宅之事,只觉得朋友被赶出来可怜,连忙道:“这是为何?” 友人媳妇跟他说了一嘴平时老太婆磋磨媳妇的功夫,又撇嘴道:“这老婆子还有脸哭?这可不就是她盼的。” “如今儿子媳妇和离了,她自该高兴才是,话里话外绮娘事情做绝,无非就是净身被赶出门。” “可你想想?你和焦生俸禄差不多,焦生家可比咱们家过得殷实多了,平日里你们吃酒请客,他也不小气,这点俸禄够自己花销不错了,养家的钱哪儿来?自然是指望绮娘那丰厚嫁妆。” “嗤,这既不想要儿媳妇,又巴望人家的钱财,哪有这么好的事?” 友人一听,想到平时自己花销不少,家里虽然不算全靠娘子支持,但本身的田地产业也是靠娘子打理才有他这潇洒日子。 连忙冲娘子拱手道:“娘子莫气,我与焦生有些交情,他求上门来不好拒绝,最多过两天,他们不走我也是得开口的。” 又殷勤给娘子捶背道:“娘子打理家业辛苦了,岳父岳母也对我们帮衬不少,我定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明天咱就去探望岳父岳母。” 明白人都知耻,一番话自然把娘子哄的眉开眼笑。 不过焦生和白绮和离这个,在第二天便不是秘密了,有友人家与左邻右舍八卦的,也有官府收到和离书从里面传出来的。 毕竟焦生是公职人员,岂不讨论两嘴? 没一天的功夫,周围的熟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白家作为本地富商,自然耳目众多。 到了下午,白绮的宅子便被敲响了,来人是绮娘的生母,一位略有发福,看起来白皙富态的爽利妇人。 白夫人一身打扮可比绮娘那浑身素雅招摇多了,其实绮娘在闺中的时候,也是衣饰鲜亮,珠钗琳琅的,只不过这几年被焦家老太婆嫌弃那招摇的打扮,越发素淡。 白夫人身边丫鬟成群,浩浩荡荡进来一大群人,见着白绮就骂道:“那老太婆欺人太甚,我儿如此乖巧孝顺,她非要从中作妖,女婿也是,本就没指望他多大本事,也就你们情投意合,为娘盼着你们小夫妻自己把日子过好就成了,谁料他一个老太婆都搞不定。” 又拉着白绮的手安慰道:“我儿放心,娘定给你找个更好的。” 这话实在,其实也就焦老太婆一只半解的便自鸣得意。 没错,士农工商确实商排在最后,可一地豪富比你个九品芝麻官,那还是处处碾压的。 做生意来往打点的都是一地高官,若不是绮娘自己乐意,焦生当时刚刚中举,也算得上青年俊才,焦家找白家那是高攀。 后来焦生没考上进士,做个小官又三年无升迁,可见学识到头,且不通庶务的,这种人你不好好巴结岳家,还嫌弃自己最大的助力是商户。 白老爷也不是傻的,自然不会出手帮这种不知好歹的人。 白家儿子不少,女儿却只得白绮一个,本就受宠,这也是白氏夫妇不满意焦家却也捏着鼻子忍耐的原因。 且白绮自己长得漂亮,出嫁前便是一家女百家求,白夫人说下个找更好的,还真不是开玩笑。 白绮让丫鬟端水果点心上来招待白母,又顺着她的话安慰一番。 白夫人原本以为以闺女对焦生的感情定然痛不欲生,现在见她脸色从容,一晚上过去了也看不出狼狈泪意,这才信闺女是真的自己想通了。 顿时乐得回去跟白父分享,终于甩掉这糟心的一门亲家了。 白家这边欢天喜地,焦家母子可就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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