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 怀了姘头的孩子确实过分了,可被人打成那样又有些可怜。 “在卫生所住了两天,卢家把人接回去了,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说是不大出门,反正村里人很少见到她。” 那就说明情况不大好,说不准人已经被打伤了出不了门,或者是卢家限制了她的自由,反正不管哪种就足够人唏嘘的。 “那她娘家人呢,就没出来给她讨个说法?” 出了这么大的事,住两天院哪够啊。 “卢家在村里威望还挺高,又是这媳妇有错在先,具体的我不清楚,只知道她现在还在卢家。” 众人叹息,不是心疼李彩凤,而是心疼那些出了事没娘家护着的女人。 八卦完卢家的事后,大家难免也八卦起了董佳慧。 “难怪董佳慧之前没怀上现在怀上了呢,原来是这姓卢的有问题。” “董佳慧也够惨的,摊上那么个男人,幸好离了婚,否则一辈子守活寡。” “这么说来,那婚离得好,不离怎么能嫁给咱们赵书记呢。” “可怜这赵书记是个厉害的,不是那中看不中用的。” “我看她是掉进福窝里了,赵书记个头高,身板又壮实,多有男子气概啊!” “哎呦,你是看上人家赵书记了?可别,都是有家室的人,原则性问题咱不能犯。” “你们这些人可真够讨厌的,嘴怎么这么坏呢,还拿我说笑,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田埂上一片欢乐,笑声传出老远,隔了几百米的另一块地里,连丁槐山都听到了。 “这些娘们儿,不好好干活整天尽顾着说闲话,今天给她们扣两分。” 记分员应下,拿着本子去了,他的看看是哪几个。 傍晚,郑月芬回来时看到大侄子黑蛋蹲在院墙外的地上玩树枝,她本来已经快走过了,脑子里不知想到什么,脚面一转,往黑蛋的方向走去。 “黑蛋,你咋一个人在外头蹲着呢?” 郑月芬伸手拍了拍黑蛋的脑袋,刚碰到就被黑蛋躲开了,他不喜欢跟人接触。 郑月芬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着说,“呦,这是咋啦,气性这么大,还不搭理婶子呢。” 自从黑蛋跟着佳慧学认字,气质跟之前比就有了很大的变化,说实在的,黑蛋本就比石头长的好,隐隐能看到汪梅的影子,佳慧过来后,又舍得花钱,每季都给黑蛋英宝做衣裳,因此他们的衣服干干净净,不像村里其他孩子打着补丁。 村里人笑话说,石头跟在黑蛋后头,就像古时候地主家的少爷出门带着个小伙计,毫无疑问,那个像伙计的就是自家儿子石头。 关于做衣裳这点郑月芬表达过不满,家里就三个孩子,为什么董佳慧给黑蛋英宝做的时候不能给石头也带着做,可董佳慧总说忙不过来,让郑月芬自己给石头做去。 郑月芬去找婆婆评理,婆婆又说董佳慧给孩子做衣服的钱花的是她自己的,没用公中的钱,她这个做婆婆的也管不了。 一句话既回了郑月芬,又把郑月芬要钱的心思给堵上了。 郑月芬厌恶佳慧,连带着跟佳慧越来越亲近的侄子侄女也厌恶了起来,当然,她原本也没有多亲近他们。 “黑蛋啊,你姨怀娃了你知道不?再过几个月,你姨就要给你生弟弟了,有了弟弟你姨肯定不能再疼你,毕竟你不起你姨亲生的。” 黑蛋顿住动作看了郑月芬一眼,郑月芬叫他看过来,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到了他心坎里,继续笑着说,“你看她都不让你喊她妈,证明她心里压根就没把你当亲儿子。你妈不在,你爸娶了你姨,人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就成了那没人疼没人爱的白菜秧子。” 郑月芬此刻的形象就跟哄骗着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巫婆差不多,她压根就不相信董佳慧是真心疼爱这个继子,她认为董佳慧平常做的那些不过是人前装装样子而已。 黑蛋抿着嘴不说话,他已经六岁了,已经能分辨什么人对他好什么人对他不好,婶婶平日里根本不搭理他,对自己跟石头完全是两种样子,他知道这个婶婶并不喜欢自己,他对郑月芬是有警惕心里的,可凭他再如何警惕,他的心智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不够成熟,因此郑月芬的话对他的内心多少造成了一些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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