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十来分钟,大概偷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拉来一波新票。 程妈妈又生气了。 这么刚?不行,不允许,她这手感正好呢,于是回头一声令下,都给我上——又是一顿天王盖地虎,狂风扫落叶。 这时候已经只剩半个钟头,对方垂死挣扎地跟了一会儿后,就彻底消停下来。 程妈妈看人家这么快偃旗息鼓,担心这是缓兵之计,又见自己手头存货不多了,准备动员姐妹们,也就有了刚才那通电话。 不过事实是,对方最后那会儿确实没了辙。 程浪说,不是谁交际圈都有您这么广的,您也别太高看人家了吧。 徐翘听得目瞪口呆,为自己错过了这样精彩绝伦的battle场面感到万分遗憾。 遗憾的同时又有些心慌,在餐桌上问程浪:“你妈妈怎么知道我?” “也不算‘知道’。”程浪拿起醒酒器,倒了杯红葡萄酒给她。 圣诞和元旦在欧洲是相当于中国春节的节日。程家大房定居伦敦多年,生活习惯基本已经西化,所以程妈妈对于儿子最近不回家这件事十分不满。 程浪一开始以工作繁忙为由安抚了她,但奈何不了女性第六感的敏锐,被她掘地三尺挖到了伯格珠宝工作室以及“羽立”这号人物的存在。 程浪的心理疾病瞒了爷爷,却没瞒住父母。 程妈妈眼看程浪的堂哥三年抱俩,心急到就差让儿子去医院定期存精,这会儿晓得儿子正为终身大事奋斗,气也不生了,让他放手去干,并扬言自己要为他出一份力。 不过其他多的信息,倒也没有走漏。 程浪不愿透露这位羽小姐的底细,程妈妈当然不好强求,毕竟万一歪门邪道动用过头,把到手的儿媳妇吓跑了,那就是罪孽了。 “她只知道‘羽立’,不知道‘徐翘’。”程浪这么解释。 徐翘微微一愣,对程浪口风的严密程度感到惊讶。 其实最开始,她对他并没有那么高的心理预期,发现他把最要好的兄弟都蒙在鼓里时,就已经有些意外了,更别提现在对方是他母亲。 “那这事是你让她帮忙的,还是她主动提的?”她喝了口酒,试探道。 “一半一半。”程浪又将一份切好的牛排递到她面前,“‘皇家蓝’是英国皇室的颜色,在伦敦本来就很受欢迎,她很喜欢你设计的这枚戒指,当然愿意为它出力。而我觉得,相较我出面,她出面不容易落人口舌,毕竟她在欧洲的交际圈不属于商业范畴,所以才把这事交给她。” 徐翘一口口吃着牛排,轻轻“哦”了一声:“早知道程老板这么精打细算步步为营,最后那两个钟头我就好好观战了。” 她还以为她没有亲朋好友助阵,可能会被人虐惨。 “你以为呢?”程浪好笑道,“这种时候难道放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听天由命?别人有的,当然也要给你。” 徐翘垂下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子有点发酸。 就好像她以为这个跨年夜会过得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结果却拥有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和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这种自己都觉得“我得不到也很正常啦”的时候,却有人告诉你,别人有家人,我也要给你家人,别人有后盾,我也要给你后盾。 “怎么了?”程浪偏头看她。 罪魁祸首似乎低估了自己信手拈来一句话的杀伤力。 “就……”她飞快眨着眼睛,像在眨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我爸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 这么久以来,徐翘几乎没在程浪面前提起过家人。 或许是跨年夜的气氛天然适合聊起这个话题,又或许是酒精的催动,和比赛结果尘埃落定的情绪叠加,让她忽然起了一丝倾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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