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加上周大山磕碰的动作太大,竟直接让他晕了过去。 放在寻常,尚且不算重伤,只消好生将养几日即可,东小庄也有人知晓周大山受伤之事,相好的人家还曾去见过卧病在床的周大山。 奈何周母和儿子们许多次死里逃生,上回的事以后本来觉得周大山会痛改前非,到头来却发现他狗改不了吃屎仅仅消停几日罢了。 周母本来给周大山喂饭来着,却不慎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险些把碗给摔掉。 从大丫出生后,她便三五不时忍受丈夫的殴打,几乎已经习惯身上青一片肿一片的模样,周母说不怨恨是假的。 可在周大山日复一日的拳头威慑下,周母习惯性地顺从丈夫的指令,不敢生起半分反抗的心思,否则等待自己的只有再次被暴打。 成亲几十年,她鲜少看见丈夫这般虚弱的模样。 周母盯着躺在炕上无法动弹的周大山,看了足足有两刻钟。 她陡然意识到自己心中如同洪水猛兽的周大山原来也是血肉之躯,他同样有下不来床只能靠旁人投喂的时候。 此时的周大山极其脆弱,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将他给杀死。 周母仿佛魇到了,不知不觉中,她伸出手直接触碰到周大山的脖颈。 睡梦中的周大山感到窒息,他下意识想要反抗,奈何头脑昏昏沉沉着实没有力气,周大山竟敌不过平素柔弱可欺的妻子。 直到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周大山奋力挣扎欲反抗老妻。 周母被他碰到了前些日子打出来的伤口,被打伤的地方本就皮开肉绽如今还没有养好,被触碰到之后发出钻心的疼痛。 周母暂且放缓了攻势。 待疼痛稍微缓解,周母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她再次朝着周大山的脖颈掐去。 这回,她没有半点犹豫,原本习惯于躲闪的目光里罕见地带上坚定与狠辣,周大山同她对视时只觉得眼前人不是自己那个逆来顺受、随打随骂的婆娘。 “放开我……我再不打你了!” 周大山感觉越发憋闷,他努力挣扎着说出最后的话语来。 周母却罕见地陷入癫狂之中,她双目赤红死死掐住周大山的脖颈,连周大山何时咽气都不知晓。 待她反应过来,周大山已经完全没气了。 周母如在梦中,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哭又笑。 从大丫出生开始,她被周大山打骂了半辈子,在周家过得连个畜牲都不如,对周大山的恐惧可谓是扎根在心底里。 最严重的时候,但凡听见周大山的声音,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哆嗦。 周母完全没想到,欺压了自己半辈子、无数次将自己打成重伤的周大山如此脆弱,脆弱到她不用多少力气就将他解决了。 她发出怪异的笑声,这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儿子们原本出去砍柴火来着,在自家院子外头就听见了母亲怪异的笑声,他们以为父亲又对母亲动手了,火急火燎扔下柴火走进屋里。 最后却看见陷入癫狂的母亲以及面色青紫的父亲。 别说从小在周大山拳头下长大的弟弟们,即使稳重的铁锤都忍不住发出“啊”的诧异声。 铁锤颤抖伸手试探周大山的鼻息,没有半点动静。 年纪小的弟弟十分害怕,竟吓得流出眼泪来。 周母仍然没有从亢奋癫狂的状态中走出来,铁锤不想再失去母亲,他将布条团起来塞到母亲的嘴里,从而避免被邻居们察觉到自家的声音。 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