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水桶变得一干二净。 喝完水又缓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见到自家的宝贝黄牛恢复正常,他的心里充满了对王宝兴的感激,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族长。 队伍停下来时,木槿就瘫坐到地上,说实话,她和族里人一样,因为每天赶路几乎处于麻木的状态。 以前的话,木槿算得上是个感情充沛的人,可自从开始逃荒以后,她甚至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一台只会走路的机器,周边那些人也都是机器,所有机器的目的都在于向前走,至于终点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和家里其他人不同,王宝山则充满了担忧。 因为家里人多携带的水又十分有限,王宝山出发十来天就给牛喂过一次水,还只有两瓢,看到王宝根家里的情况,他又惊又怕,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家。 其他有牲畜的人家一样觉得怕,对于他们来说,牲畜几乎就是最贵重的家产,以前可以耕地,现在可以拉车,以后如果粮食耗尽还能变成救命粮。现在才刚出发不久,前路很长,如果牲畜这样早就倒下,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王宝根牛能够重新站起来,而且可以正常前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赶路时,就有走在前头的人恳求王宝兴:“族长,俺家实在没有水,再这样下去,牛迟早要渴死,前头要是还有村子,咱们停下来寻些水吧。” 十天以前,面对有人想要寻水的要求,没有一个人出声赞同;今天,那个人话音刚落,就响起一片附和声。 有牲畜的人家已经濒临绝境,而没有牲畜的人家,带的水也所剩无几,每个人对水都有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 相比于考虑到自家的人,作为王家村村长和王氏族长的王宝兴显然有更多顾虑,他还需要考虑万一他们带着家当深入到一个陌生的村庄,里头要是还有不少人的话,无异于羊入虎口。 不过现在这个情形,与其把所有人都渴死,还不如冒险一搏。 见到王宝兴终于点头,村民们原本麻木的脸上终于又出现鲜活的表情。 “不过,咱们且说好,你们每家每户都带着不少的家当,若碰到那等有歹心的,恐怕得生乱子。每户人家出一个汉子,带着家伙进去探探情况,其他人且在远处等着,若里头没有危险再过去打水。” 王宝兴允许他们去打水让大伙高兴都来不及,现在无论王宝兴说甚,他们都只有点头的份。 其实,不少明白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安排有着极大的漏洞。 现在人口多,但是每户人家壮年汉子一般也就一两个,顶多三个。如果每户人家出了一个进村寻水,外头的青壮年少了一半,万一在此时遇到土匪或者成群的灾民,他们的战斗力直接减半,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而且如果进村寻水的二十个汉子有个好歹,对于队伍的战斗力也会有致命的打击。 王宝兴自己做出的安排,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缺陷,他原本不让大家进村,就是顾虑到这一点。 但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有剩下多少水,没办法只能搏一把才能有一线生机。 现在的人口密度比后世小得多,他们一路走来,每隔一两天才会遇到一个村庄,有大有小,所有人都在跟上苍祈祷,让他们可以遇到一个有水的村子。 可命运似乎在与大家作对,越是渴望越难以遇到,一直到天黑不得不停下修整,他们都不曾遇到一个。 直到第二日下午,大家都不抱希望的时候,才终于碰到一个村子。 村子的规模极大,同王家村可以一较高下。 而且村子里有两三户人家居然是青砖大瓦房,在外头看着极其阔气,其余的茅草屋也都整整齐齐的,从前这里应当是个是个土地肥沃又挨着水源的富裕村。 可是却透露出一股荒凉的气息,显然已经没有人居住。 前来探路的二十来人心里头都发虚,握着铁锨锄头的手又紧了紧。 队伍就停在距离村子一里地的位置,每个人心里皆焦急万分,生怕家里出去探路寻水的人有个好歹。 王崇远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见过血的,他手心已经冒出了汗,却仍旧强撑着挥舞手里的大刀对众人说:“大家莫怕,咱们人多,定然无事。” 说着,他第一个向前迈出步子。 如果有人注意的话,一下子就能看出王崇远双腿都在打颤,但是大家伙都一样紧张害怕,哪有心情注意细节,纷纷鼓起勇气跟上去。 王崇远一边走一边想着父亲的嘱咐:“你得撑起来,既不能怯懦也不可以莽撞,不管遇到什么,大着胆子应对便是,大家伙能不能吃上水就看你们的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