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收,咱们是朝廷的军队,不会白要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有多少我要多少,拿吧!”木匠铺子平日两三天卖一口的书箱子,今日竟被一抢而空。 顾柔坐在草地上,仔细地数着钱,估算手里的一条海珠链子能换多少银子,又去掂量掂量向玉瑛的那口箱子,跟自己的比一比孰重孰轻。向玉瑛看了嗤笑她:“你可真像个守财奴,喜欢都给你!” 顾柔大吃一惊,几百两的黄金说给就给,玉瑛也忒大方了,赶忙摆手:“不不不,我可不能要。”向玉瑛道:“你拿着呗,反正我也没地方使。” 顾柔一顿,忽然想起,认识向玉瑛这么久了,从没见她提起过家人,小心地问:“玉瑛,这么多钱,你就不捎回去给家里些……” “我家早没人了。”向玉瑛淡淡地道,又使得顾柔吃了一惊。 “那你……”顾柔话音说一半,向玉瑛忽然冲她背后抬了抬下巴:“嘘,冷司马过来了。” 顾柔赶紧和她站到一起,肃立行礼。 冷山带传令官过来颁布主帅将令,根据这次攻城的立功表现,白鸟斥候营里头有两个人得到了晋升,一个是向玉瑛,升为都伯;另一个是雷亮,升为百夫长。 比起领赏拿钱,这升官的消息终于使得向玉瑛似有所动,她接过都伯的兵服,一看那肩甲和纹绣比起士兵都不一样了,脸上显露出一丝喜色。 冷山对向玉瑛和雷亮道:“别忘形,既然升了,就要有个军官的样子。少毛毛躁躁,出去丢白鸟营的人。” 向玉瑛和雷亮正襟危立。冷山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上峰一走,向玉瑛和雷亮激动地面面相觑,雷亮率先大叫:“向都伯!”“雷百夫长!”“哎呀我的怎么那么绕呢?还是都伯好听顺口呐!”向玉瑛大骂:“去你娘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跟你换!”说着去抢雷亮的衣服,雷亮个子高一头,举在头顶哈哈笑。 两人喧闹一阵,这才发现一旁安静了许久的顾柔。 顾柔脸上的表情有点楞,又极为沉默,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没思考,只是呆呆的站着。 向玉瑛这才想到——这次出任务的人里头,只有顾柔没有升官。 她赶紧回到顾柔身边,安慰她:“兴许这只是头一轮请赏呢,我听说越是立了大功的,越是放在后头赏赐,也许等等就到你了。”雷亮也道:“是啊小柔,你表现那么好,肯定不会少你的。” 顾柔冲他们笑一笑:“没事,咱们去喝酒吧。” 回到酒席,顾柔自发地把甜酒换成了烧刀子,她喝得有些发泄之意——虽然先前豪言壮语地跟冷山放过话,说自己视官职如粪土之类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还是禁不住这份失落的感觉,尤其当夹在换上了军官服的向玉瑛和雷亮之间的时候。 ……就好像一份应该得到的认可却没有得到,她不明白这里头的原因。 或许,正是因为她那番轻狂过头的话,惹怒了冷山,所以他便故意不提拔她升官了? ——白鸟营内的升迁制度,士兵要升级成为低级军官,必须要由军侯级以上的军官提名,然后经过统帅冷山的首肯,呈报到中尉石锡处去,如是层层通过,方才得以获准。 孟章不会不同意她升官,石锡也不会,想来想去,也只有冷山从中作梗了吧。 唉!顾柔心里堵得慌,一口气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只默默地喝着酒,仰头又是一大口,辛辣的感觉早就麻木了,酒入愁肠,尽数化作了辛酸。 将校们发过赏赐,便又回到官邸里面去继续酒宴了,里头歌舞声声不绝,外头一片觥筹交错,将军和士兵们各得其乐。顾柔喝着最烈的酒,吃着最辣口的当地小菜,一面掏出手帕抹抹眼睛鼻子。 过一会儿,有卫士匆匆赶到酒席之间,左顾右盼,跑到邹雨嫣跟前,歪头瞅着她挺漂亮,猜测请教:“请问你是顾柔么?白鸟营冷司马有令召见。” 邹雨嫣脸一黑,辣子鸡从筷子上掉下来,用筷子屁股指了指顾柔的方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