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情!”排行第七的玉明长老大怒,他是个身材魁伟神态威严的中年人,却也和年轻人一样感情分明,他主管门派戒律,早就对国师颇有微词,终于在此刻爆发,“你违反门规娶亲,此事因你远征,我们等尚未来及同你清算;你倒好,竟然在这危难之际要抛弃门派,干出这等悖逆祖师之举!当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玉素亦是冷笑不止:“早已猜到了。既然玉衡师弟开口,我也想要问一问师弟你,国观的权力和地位究竟是如何失去的?你身为国观大宗师,集齐我北宗荣耀于一身,负载前任先辈的希望进入朝廷辅佐辅社稷,历代先师皆是如此,原本一切顺遂;怎么到了你手里,我们门派便丢盔弃甲,失去了先前所有的一切?” 玉玄长老幽幽道:“如今儒门领袖首推钱鹏月,此人还是他的故旧……谁知他们其中有什么勾连。当年慕容修送他来国观,想来便用心不纯,如今果是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之辈。” 玉明越听越愤怒,起身跳出坐次,指着国师道:“慕容情,今日你不有个交代,休想走出国观!” 玉明的威胁国师不放在眼中,他这位师兄从来悟性低一些,但脾气却又刚烈一些。小时候有所争执,国师也会淡然置之。 而今时今日,他可以不把玉明放在眼中,但却不能不把国观放在眼中。 毕竟,他失去兵权这件事,等于彻底放弃了国观在大晋的地位。一个门派乃至一个宗教的未来负载在他肩上,由盛而衰,他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想起师父紫衡真人临终重托,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一个合格的传承者。 但是,面对这些曾经的师兄师姐,他又无法平静地解释出——北宗的没落,甚至儒宗的崛起,极有可能是一种任何人也无法阻挡的历史流向。 他的思绪有些漂浮,几位长老愤怒交加,纷纷连番对他发问质疑,他缄口沉默。 “将他关押上千钟塔再审问罢!”玉明喘着粗气道。 玉素柳眉微挑,关入千钟塔,乃是国观对于犯下过失的长老级人物最重惩罚。她稍稍有些犹豫,但也附和玉明说道:“请掌门师兄定夺。” 玉清真人年事已高,平日深居简出,为人和善而寡言,如今听到师弟们争吵不休,面上流露出一种悲愁抑郁之色。 还没有等他发言,忽然玉华长老匆匆而至。 玉华长老在门派中心内功造诣颇高,但因为身上有早年同别派武斗留下的旧伤,一直在闭关休养,很少出来,今日的长老会议他也没有参加。这会他倒突然来了,而且神色甚是焦急。 玉华仓促向玉清真人行礼:“掌门师兄,有客来。” “不见!”玉明长老大袖一拂,代替答道,“门派内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见什么来客,找个理由推了!” “推不得,”玉华剑眉紧拧,沉重的口气如临大敌,“是南宗的人来了。” “什么?!”几位长老一齐站起来。 “南宗前掌门岳朝新,长老韩三秋,和现任掌门江遇白来拜会,说是前来交流拜会。” 大晋道派一脉分数支,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北宗和南宗。北派其中以气宗修行为主,南派则转攻刀剑之术,故而又称之为剑宗。方才玉华长老口中的三位南宗人士,均为当今一流的剑术大家。 那岳朝新乃是南宗前任掌门,如今早已退位让贤,隐居山中不问世事,专心只问铸剑之事,据说他铸剑工艺已经炉火纯青,世间难有匹敌了。 而那岳朝新的师弟韩三秋,更是剑宗名宿。他曾经剑挑长江以南各大门派无敌手,乃是传说中剑圣一般的人物,只是因为太过好斗,到处挑衅结了不少仇家,故而没有胜过师兄当上掌门,做了一辈子名声压在掌门头上的长老。后来因为曾在比武中失手打死过一位德高望重的剑术高手,于是幡然悔悟,还自创独门的回头剑法。 韩三秋步中年之后,便不再外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