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明河市,谁都没再提女人和腾锐看到的小女孩,大家十分默契地将它划为禁忌话题避而不谈。 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相信大家心里肯定有各自的想法。 这天夜里,我们在一间加油站休息,小张、腾锐在外面守夜,小杨在后厨炖肉,前边的店面只有我和宋恩茹。 宋恩茹用货箱搭成桌椅,摆在窗边方便随时观察外面的动静,她弄好之后就招呼我也坐下。 窗外是漆黑的夜,宋恩茹在桌上点了根蜡烛,烛光摇曳,这一点点暖光根本温暖不了一室的冰冷。 宋恩茹盯着窗外的黑暗问道:“你觉得腾锐看到的东西是真的吗?” “咱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呢,没法判断真假吧。”我想了想,说:“你想问那是不是假囡囡,还是…你相信那是她的鬼魂?” 宋恩茹痛快地点头:“都想知道。但我是个无神论者,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更愿意相信那是有东西伪装成囡囡的样子,蒙蔽了她。” “你想救她?” “我知道她做过的那些事,她是很自私,不过……我还是有点同情她。” “她要的是救赎,不是同情,这么说吧,她现在只想赎罪,所以真实也好、幻象也罢,只要能让她心里好过,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包括送命。” 人人心中都有几道坎,今天我们把女人从楼里强拉出来,她后半生恐怕会一直纠结囡囡是否还活着这件事。 毕竟我们谁也说不清楼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腾锐能看见,我和宋恩茹却看不见,而且它可以给黑猫开门,还会说人话。 就女人那架势,即便她看到的是鬼魂、是幻象,我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沉溺其中。 于是我选择由她去,我们有我们的路要走,就像一辆单向行驶的长途汽车,途中遇到想搭车的人就载上,不想搭的,我也不强求 宋恩茹半天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微微点点头,怅然地叹了口气。 其实那东西如果是个活物,我顺手解决掉不费什么力气,可它不是,没有脑波、没有身体,遇上这种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开。 但女人肯定不会跟我们走,她的生死只能由她自己抉择。 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比较淡然,而宋恩茹却是头一回经历,她以往只见过拼命求生的人,她自己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自然难以理解女人想法和执着。 之后我们再没谈起过女人,吃完饭大家各自休息,后半夜轮到我和小杨守夜,她给我讲了许多怪谈异事。 她讲起黄皮子的故事,还说这东西很记仇,说不定正跟在我们后面伺机报复。 我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阿尔法的事,难道要说黄皮子是阿尔法派来的奸细? 如果我这么说,小杨一定会得出丧尸和妖精沆瀣一气的结论,她显然已经认定那只黄鼬是精怪。 天亮后,我们继续出发,中午便走到了分别的十字路口,我们互道珍重,我跟宋恩茹说,等她的事情办完,可以去左巴尔找我。 之前我对她不是很信任,直到她冒险陪我进入明河市,我对她才彻底放下戒心。 回程的路上只剩我和腾锐,他已经适应了新身体,觉得几天不睡不吃还精神充沛的自己特别酷。 他一路走一路脑补该怎么分配人生中突然多出的时间,看着他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脸,我也偶尔会搭上两句,没有给他泼冷水。 丧尸能活多久目前还没定论,现今的幸存者到底有没有未来也是说不准的事。 我告诉过腾锐未来的结局,既然他仍保留着一份希望,我又干嘛去打击他呢。 不能进行空间穿越,我们剩下的路只能步行,我算了算时间,老乔他们应该已经到家了。 我和腾锐日夜兼程,晚上只休息两个小时,连续走了三天,才来到距离左巴尔最近的一座省域副中心城市。 说白了就是离草原最近的一座大型城市,不过从这去左巴尔,还有相当长的路途。 我提议进城看看,正好给妮妮他们带点礼物,每次回去都没给孩子们捎东西,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腾锐的好奇心保持了一路,听说要进城,他便兴致勃勃地列出要搜集物品的清单。 他的记忆停留在末世前,在商场买东西付钱是必须的,这两天路过小镇之类的地方,我让他拿些生火的工具或日用品,他觉得很不适应,总担心有一天店主回来,见到货架少了东西会报警。 我宽慰他说,店主如果能活着回来,一定不会在乎这些货,能保住命比什么都强。 腾锐只是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