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放下酒杯,看向今晚上入座后就没怎么说话的徐恕,说过年也没几天了,问他几号回北京,叫他回去了记得打他电话,有空去他家坐坐。当得知他回不去,要留这边,点了点头:“也是。图纸确认了,大桥破土动工前,你们还要和监理方对接,还有涉及的征地拆迁,事情一大堆。这次我们的工作进展能这么顺利,也是离不开你这边的大力支持,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的配合和帮助。” 徐恕立刻站了起来,说不敢,最后还是推不过秦总和老张他们敬酒,连着喝了好几杯,这才坐了下去。 赵南箫见徐恕坐下来后就没怎么吃菜,光喝酒了,就看了他几眼。 他也抬眼看她,两人隔桌对视了几秒,赵南箫看了看桌上的菜,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拿起筷子夹了两口。 这时老张他们谈论过年后这个项目的开工,老张老婆大概担心设计院派自己老公来,问秦总怎么安排人员。 秦总说:“开工前现场交桩,技术交底,还有大项目需要的后续常驻人员,回去后,院里会评估,根据实际情况安排,现在我也不好说。” 老张老婆附和了几句,又说:“老张上年纪了,身体没以前那么能扛了,我还听说你们现在还搞什么ibm?” 陈松楠笑着说:“姐,是bim,不是ibm。” “我听着都差不多,这种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东西,老张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不熟悉,虽然也学,肯定没年轻人那么好使了。” 她这话说得其实也有道理。上了年纪的工程师,对cad制图已经得心应手,现在突然要他们再去学一门不算简单的新东西,从头开始,肯定不适应。以前赵南箫就曾不止一次在办公室里听到他们闲聊抱怨。 秦总笑着说:“这个没办法,总要慢慢适应,我也在学。” 在座的工程师们对这个话题颇有切肤痛感,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个不停。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酒也喝掉了大半,在座的男士全都红光满面,秦总去休息,老张苦着脸,被老婆强行拉到外头去吹冷风,美其名曰赏雪山冬夜景,剩下有的人去影音室唱歌,有的去球室打台球。 赵南箫往自己的房间去,走在楼梯上,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转头,见是徐恕,于是停下脚步。 他长腿几步跨上楼梯,停在她边上。 “你醉了吗?” 他晚上喝了好多杯,后来一帮男的喝开了,还红酒啤酒搀着来。现在两人隔着一臂距离,赵南箫都闻到了他呼吸里带出来的那股酒味儿。 他摇头。“你吃饱了没?” “吃了好多,我看你倒没怎么吃,光喝酒了。我知道你们做工程的男的,不喝酒不行,但你少喝点啊,对身体又没好处。” 赵南箫对着他就忍不住要当教导主任,又劝。 他默默地听,等她劝完,凑过来说:“那你以后就再多管管我呗!” 赵南箫听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一愣。 他话说出口,自己似乎就也觉察到了不妥,立刻又后退了一步,改口:“没什么,刚我喝多了,胡说。那个,我就是想问下你,过了年,你还会不会再过来啊?” 赵南箫一时应不出来。 见她没做声,他自我挽尊似地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下,其实你不来也挺好的。这里条件太差了,下次你要是再来,就不可能住别墅了,要住工地棚屋,你一个女孩子,很不方便,而且你妈还这么反对,是吧?” 赵南箫想了下,说:“这个我自己也没法决定。到时候看院里的考虑吧。” 她说完,见他又不说话了,两人杵在楼梯口,正有点别扭,忽然想起老张老婆说他拿画面里有自己的雪山照片当手机屏保的事,就想提醒他换掉,免得让人看见了再起误会。 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提这个,陈松楠从客厅里跑了过来,站在楼梯下仰头大声喊:“哥!快过来打刀塔!帮帮我!” 他仿佛如梦初醒,朝她点了点头,转身扶着楼梯下去了。 赵南箫看着他和陈松楠离去,也就作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