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毛长这样?”安雅接过那块水红色的薄片,他将它放在光下查看:“明明像鳞片。” “藤鸟的脖颈毛非常坚硬,看上去就像穿山甲的鳞。藤鸟被戏称为不死鸟,除了脖颈,攻击它们全身上下任意一处藤鸟都不会死亡,这是它们唯一的致命处,所以羽毛才进化得格外坚硬。你看,这上面有树枝状的裂纹,藤鸟身上的羽毛都有这种裂纹。”见安雅有兴趣,蒂兰忙不迭解释。她根本没往鱼类考虑,现存最大的鱼型幻兽只到人的手掌大小,世界上压根不会有这么大的幻兽鳞片:“我是从一群赏金猎人的手里收的这个,我们合作过很多次了,他们也说这是不死鸟的羽毛。” “这个怎么用?” 没有线链、也没有穿环,蒂兰给他的……暂时就当是羽毛,只独独有一根羽毛。耶罗这片星海里充斥着欺诈和背叛,在凡尔登做生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双方上谈判桌前都必须喝吐真药水,他给蒂兰的药水是他亲手调的、蒂兰只可能说真话。这玩意儿大概的确和人鱼的鳞片没什么关系。在瑟斯家的地下水池,他第一次看见那些尾巴中央一点红的人鱼时,安雅便觉得被鱼尾包围起来的青年和那类仿佛灼烧生命的红色格外相衬。可惜他不能从从鱼尾巴上揪一枚下来,占有欲令他忍受不了青长夜身上出现人鱼的东西。 “这上面有魔咒,沾水后放上皮肤会自己贴上去,不过以后取下来有些麻烦。”蒂兰露出了笑容,她终于消除了心里的愧疚感:“我也觉得这个和他很衬。” 黑眸微微睁开,青年眯了眯眼,刺眼的阳光让他翻了个身。赖了一会儿床后青长夜从柔软的羽绒枕间撑起身子,他和往常一样先看了会儿窗外的樱花。阿方索太高了,坐在窗台边只能看见粉色树顶,就像一把饱满的伞。他和安雅的床就在窗边,对方却从不担心他从窗口逃跑,一是因为锁链、二则因为他根本没有逃跑的意识。安雅不在,但有人替他理过被子,睡觉前他嫌热故意把那床价值千金的丝绸薄被扔在了一边,只可能是安雅来过。放在床头柜的水红色薄片引起了他的注意,哥哥放了什么在这儿? 它很小,但极其漂亮,薄片在阳光下熠熠发亮,窗外开得灿烂若霞的樱花加起来似乎都不及它一半明丽。安雅经常会给他带来他没见过的东西,比如摄像机、书本、还有一种可以显示画面的玻璃,他猜红色薄片大概也是什么新礼物,反正早晚安雅都会让他碰一碰,青长夜干脆抬腕触到了那块薄片。 筋骨生长带来的疼痛令他差点叫出声,他能看见自己的手腕不断扭曲,崭新的骨头和筋脉在里边乱窜。很疼。比安雅施加在他身上的惩罚疼多了。但即使他疼得快要死掉也鬼使神差没有丢开它。大量画面纷至沓来,窗外樱花在风里摇晃,重新觅回的异能令青长夜能清楚感受到每一缕迁徙过枝桠的细风。万千时间从脑海里飞驰而过,破晓和黑暗于他的眼前徐徐铺展:塞壬死前给他的鳞片能够消除所有的负面作用,那块连接的命眼的鳞片是人鱼的心脏。愤怒和恨意令女巫眼里的光逐一熄灭,他给他喂了消去记忆的魔药。火色冲天,破败的大教廷于少年暗蓝的瞳孔里涌动…… 青长夜攥紧了鳞片。他的记忆一点点归来,断掉的四肢也在塞壬留给他的异能里重塑。 [我知道想法和实践是两码事,但我也不可能去有你在的天堂啊。] [为什么我去天堂?]是他自己的声音。青长夜微怔。 [因为你拯救了我。]他看不清说话人的样貌,对方的嗓子却很好听,像是清澈沉静的泉水:[嗯?你难道不觉得天使来我的床上是对我最好的救赎?我最喜欢黑眼睛的天使了,叫声还那么火辣……] [我们没上过床。] 对方厚颜无耻带了笑意:[我只是在说我的梦。] 他的记性很好,这段突如其来的对话并不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另一个说话人的音色好听是好听,却十分陌生。这只可能是他过去的记忆。青长夜试图抓住更多零星的片段,却再也想不起任何事。即使他的四肢恢复了,把他锁在床上的合金脚链却仍然坚不可摧。青长夜环顾了一圈四周,扔在不远处的晶石发卡令他的眼睛亮了亮,想起发卡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心里有些复杂。娜塔莎曾花了十天教他开锁的方法,只要不是特别复杂的锁他都能解开,好不容易够到地上的发卡,青长夜赶快将它伸向脚链。锁开后他快速搜索了室内,确定没有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