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象殿可离得远,女儿家的,少跑些路吧。算了。”萧贵妃的视线落到姚雨盼脸上,“你该不会,也不来吧?” 以姚雨盼的性子,前边两个都说不去,谢忘之觉得她肯定也顺着说,但出乎意料,姚雨盼屈膝行了一礼,笃定地说:“谢娘娘。奴婢愿意。” 谢忘之惊了,本能地看向楼寒月,在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诧异。 “这倒好。”萧贵妃像是真的挺开心,捂着下半张脸,笑了一会儿,开口还带着笑意,“那今儿就过来。醉春,你安排着。” 醉春应声,朝着三人笑笑,说话却是对着姚雨盼,牵起她的手,直接把腕上的玉镯褪到她腕上:“走吧,先去收拾东西。” 腕上一沉,姚雨盼扫了一眼,抿抿嘴唇:“是。” ** 姚雨盼的东西不多,除了含象殿那边会备的被褥枕头,零零碎碎的收出来,统共一个小箱子,还没到晚上备膳的时间,她榻上被褥还在,人却到了含象殿。 谢忘之总觉得萧贵妃那边有古怪,但暂且摸不到头绪,楼寒月则是又喜又忧,喜姚雨盼有了条出路,忧今晚的炖鱼怎么吃。她特地去借了个大炉子,一条鱼足有四斤半重,放在锅里满满当当,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但鱼都杀了,不吃也得吃,一炉鱼断断续续,吃了快一个时辰,两个女孩真一口都吃不下了,呵口气都觉得喉咙口反上来一股鱼汤的鲜味儿。 之后收拾炉子、各自洗漱,吹灭蜡烛前楼寒月莫名顿了一下:“忘之,你说雨盼去含象殿了,还会想着我们的吧?” 回谢氏的宅邸可比去含象殿风光,谢忘之设身处地想了想,笃定地说:“会的,我猜她还会回来看我们。” 楼寒月就开心了,凑到蜡烛边上,轻轻一口气,灭了灯。 睡前吃了**的东西,一夜无梦,第二日起来,刚洗漱完,谢忘之和楼寒月就急匆匆地跑去大厨房,赶着去备宴。 除夕宴是一年里难得的大宴,皇帝宴请群臣,这天从寅时起到来年初一的丑时都别想歇着。谢忘之倒还好,女官知道她的来历,她向来只忙前半夜,后半夜趁着宴没散,还能赶着见阿兄和阿耶一面。 今年也是,忙到差不多亥时过半,孙典膳进厨房来拍了谢忘之的肩膀一下。谢忘之会意,跟着孙典膳偷偷溜出去,出了尚食局,再走几步,果真看见宫道上站着个年轻郎君,身姿挺拔,眉眼间和她有几分相像。 四面无人,谢忘之也不憋着,小跑过去,直接扑进谢匀之怀里,一把抱住阿兄的腰,脸埋在他怀里:“阿兄。” “别抱这么紧。”谢匀之心说这可真是甜蜜的痛,拍拍妹妹的肩,“阿兄在呢,跑不掉。” 谢忘之听话地松手,退开几步,吸吸鼻子:“小半年不见,阿兄还好吗?” “好着呢。若是阿耶不和我提议亲的事儿,我大概能更好。”谢匀之不想提这个,上上下下看看谢忘之,抬手比划两下,顺手摸摸谢忘之的头,“行啊,长高不少。” “别摸头,会长不高。”谢忘之赶紧把头别开。 “小娘子长这么高干什么?”被谢忘之瞪了一眼,谢匀之赶紧改口,“有的长呢,放心,至少得再长这么一截。” 他在自己下颌往上偏一寸的位置比了比,谢忘之仰头看看,对这个高度还算满意:“算你会说话,不然我打你。” “怕了你了。”谢匀之随口回复,从袖中摸出个红封递过去,“喏,压岁钱。” 谢忘之一愣:“这还没过子时……” “我偷跑出来的,今年宫宴上有两个道士,说是要卡着子时正中替陛下贺年,陛下大喜,让我们都留着看,我还得赶回去呢。”谢氏从前朝起就信天师道,谢匀之倒不讨厌,“阿耶和夫人还在宴上,过不来。” 听他提起,谢忘之原本还在笑m.dD-NENg.cOm